心里虽是埋怨,但依旧端庄笑着出去迎接,见过傅正礼和徐恒后,冲着一旁的景秀打个眼色,见她埋着脸不动声色的样子,她眼波一横,剜在她脸上。
傅正礼就请徐恒至床前,又吩咐旁边丫鬟:“快把外头帐幔挂起来,让徐大夫断脉。”
屋子里的丫鬟莫敢不从,就要去掀开软绸帐幔,景蝶瞧见,欲要出声阻拦,却有一道沉稳的音盖过她,抢在她前面道:“先别忙。”
徐恒落下这话,对傅正礼温和道:“傅伯母久病在床,屋里又一股浓浓不散的药味,想必是试了不少药,从未间断过,只是是药三分毒,我看伯父近来气色不调,失眠忧虑,偶有咳嗽,痰多难化,应当少闻这药味,以免相撞,伯父身子不适不好抵抗。依我愚见,伯父不妨先请出去,容我为伯母宁神细诊,多花些时辰此才好对症下药。”
傅正礼见他只观自己面色,就把症状说的一清二楚,大为赞赏他医术,断然信了徐恒的话,未多想就走出去,还对景蝶和景秀道:“你们也出来吧,让徐恒静神诊脉。”
景蝶忙道:“我不碍事的,徐大夫诊脉,身边少不得让人帮忙,丫鬟们都是粗心的,我和六妹妹留下帮一帮,也为徐大夫省点心!”
说着,走到景秀跟前,轻轻捏了她手腕,让她搭腔。
景秀手臂一痛,看清景蝶眼神示警,这才道:“昨日就没能好好照顾母亲,我也和五姐姐留下吧!”
傅正礼看着景秀,当下就答应了,也好,让景秀和徐恒多待一会,两人过去也熟悉,今日再见,说不定互有话可说,便正了正声,对徐恒道:“贤侄若得闲,也给我这六女儿看看脉,她这病吃了不少药,不知何时能痊愈?”
徐恒笑着答应:“应当的。”
傅正礼这才放心,只是看屋里还有个景蝶,他轻轻咳嗽一声道:“景蝶,你也累一晚了,精神不大好,快下去休息吧,屋里有景秀照顾就行。”
景蝶听这话怪异,正想说什么,被傅正礼一个眼神看过来,好歹也曾是傅正礼最疼爱不过的女儿,景蝶瞬然就明白意思,连声带着笑道:“好,我和六妹妹说会话,马上出去歇息。”
傅正礼颔首,便负手走出内室。
景蝶长长舒口气,对着屋子里的丫鬟挥了挥手,让她们都出去。
目光移到景秀脸上,正要说句话,却看徐恒已单手挑开了帐幔,她心口一提。
“这毒中的深,想解已很难了。”徐恒只看了眼霍氏的面色,有些晦涩暗哑的吐字道。
景蝶听徐恒这样说,又见他一进屋就把父亲支开,显然是要帮她们了。
“徐大夫你一定要想想办法,这毒并非我六妹妹所下,只是自从母亲病重后,母亲吃穿用度全数都由六妹妹照顾,若是母亲有事,她决计逃不脱干系。”景蝶无法,只好避重就轻的道。
徐恒“嗯”了声,转身看了眼景秀,微不可及的叹口气,好半天才艰难地道:“暂且遮掩一时,也非长久之策,这毒药下的虽少,但也是每日按量在下,看来是个懂些药性的人所为,且毒深种体内,倘若这两日还找不出解药,最多三日则暴毙而亡,我也没有办法。”
景蝶听了这些,暗暗着急,拉扯住景秀道:“你昨日说今天就把事情告诉我,你快说,这药是谁下的?”
景秀听完徐恒的话后,抿紧了唇,看景蝶急色,苦笑道:“是白蜜。”
“白蜜?”景蝶惊讶,说来,从昨日起就没见过白蜜那丫头,她伺候在母亲身边,怎么这两日倒不在了?
除了景蝶惊讶外,白苏更是吓白了脸:“怎么会是白蜜呢?”嘴里喃喃念着这句,很是不可思议。
景蝶看景秀轻而易举就说出下毒的人,且语气笃定,是不是她早就有所防患了?
那母亲为何还会中毒?
她真是不知景秀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了?
正文 第一八三回 引众观病情 俏女欲发落
一时,霍氏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只听得到粉墙上的自鸣钟“滴答”走动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景蝶已没了精神去想那些弯弯绕绕,委顿坐下来歇口气,看了眼景秀,又望向坐在霍氏床边把脉的徐恒,转过脸,无奈的对景秀道:“我能帮你的都帮了,有些事你既不想让我知道,我这人也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便不多问你,你且好自为之吧!”
说着,扶着朱砂的手,便走出去。
景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