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家庵?还说六小姐富贵之相,有贵人相助等荒谬之论,细想起来,确实很多可疑。
她当即出去准备。
景秀看着白苏远去的背影,又想到马道婆古怪的神色,只觉内心沉闷凝滞不已,好像有些东西她忽略了,但细究下去,却又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心里的烦躁愈演愈烈,滞塞不堪,闷得她透不过气来。她按着脑门,脑海中有许多片段划过,但就是理不清楚。
一时脑仁像是要裂开般,她脚下一软,几乎是失却了全身的力气,双手顺势扶着身旁的椅背,软软栽倒下去。
一双手突地扶住了她,“六小姐,六小姐。”
白蜜近在耳旁的轻声唤道,景秀压下一口气,睁开眼,扶着白蜜的手道:“把我扶到母亲床边。”
白蜜顺从的扶着景秀到床边坐下,又拿了软毯盖在景秀身上。
景秀问道:“方才我睡熟后去哪了?”
“到午时,奴婢去煎药了。”白蜜从案几上端了汤药来,就要喂霍氏喝药。
景秀道:“我来吧!”接过她手上的汤药。
坐在床头,把霍氏扶起来,等到汤药散了热气,她才舀了一勺子喂她喝药,结果汤药又顺着她嘴角流了出来,白蜜在旁忙用手帕揩去,景秀又喂了一勺,霍氏却怎么都进不了药,她不由问:“这几日都是你在喂药,情况也是这般吗?”
白蜜颔首道:“时好时坏,有时候喝下去了,不如奴婢来喂。”
景秀看了她一眼,把药碗交给白蜜,边道:“那廖大夫怎么说呢?母亲这药不能进,不能开些其他药吗?”
“太太身子虚,廖大夫不好多开其他药,毕竟药物喝多了也伤身,这病还得靠太太意识清醒。”
景秀叹了口气,看着霍氏苍白且消瘦的脸颊,这躺了半个月,瘦的脸颊凹陷,以前的富态尽失,全然没了从前的风光强势气魄。
景秀目光清澈,深深的盯着霍氏,心里突地祈祷道,早点醒来吧,告诉我真相!
她此刻才终于想通了一点,她一直忽略的那一点,安姨娘的儿子康哥儿是被掐死的,到底是被谁掐死的,是老夫人,还是霍氏?
老夫人喜欢孩子,那薛妈妈说老夫人舍不得害死孩子,下手的是霍氏不成?
这一点马道婆并没有提及,她那时听马道婆一说是霍氏,便失了心智般的冲进来,要为娘报仇,也没问及这点。
且如今马道婆言语有些可疑,她的话也属于片面之词,没有证据,就跟那时安姨娘一样,她都只是听信来的话,怎么就全信了呢?
她问不了老夫人,眼下又问不了霍氏,没有亲口承认的事,正如傅四爷那晚在老夫人屋里说得话,谁都没有亲眼看到真相,如果事后真的凶手为掩盖证据,捏造假象蒙蔽呢?
她脑中混沌一片,真相,真相到底谁能告诉她?
“六小姐。”白蜜看景秀神色昏沉无光,低声道:“六小姐脸色很差,要不去躺着歇一歇,这里有奴婢伺候就行。”
景秀看白蜜把那整碗汤药给霍氏喂下,勉强笑道:“还是你厉害,竟然喝下了。”又揉了揉脑门:“我去偏房躺一躺,有什么事叫我。”
希望能白苏能查到什么,尽快回来告诉她。
正文 第一五九回 梦魇缠身
景秀这一觉睡的漫长也很不踏实,几乎是梦靥连连。此时她正身处在一片绿林,一直跑,一直跑,后面正有一只猛兽追着她,也不知她从哪来的那么多力气,为了逃生她跑的很快,从来没有跑过这么快,直晓得咬紧牙关奋前跑着……
直到眼前出现一条湍流,没了路可跑,脚停了下来,可她不会游泳,前面是湍急,后面是猛兽,她走投无路了。
身子一软趴了下来,抱着头痛哭,哭的声嘶力竭,却突然听到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小丫头,怎么每次见你都哭哭啼啼的,哭的我都替你寒碜!”
这声音仿佛带着魔音般,给了她活下去的曙光。她身子一震,擦干泪抬起脸,看到邵谦撑着木浆,身姿挺拔的立在急流中,正沉着脸的望着她,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眸光却隐含着关心,低声喝道:“小丫头,还傻愣着,快把手给我!”
她转悲为喜,欣喜的唤了声邵大人,就要伸长了手,却突然看到华素站在邵谦背后,从后面紧抱着他的腰,眼里满是崇拜。
她的手缩了回来,听到后头猛兽一声恶吼,她咬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