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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想张声时,傅正礼已说了最后一句:“至于陈胜与白苏的婚事那就作罢了!”便拂袖离去。
景沫听得这最后一句,悚然一凛,险些瘫软的厥过去。
景秀微俯身目送傅正礼离开。
起身时见景沫由两个人下人扶着坐下,几个人还拿了绒毯子披在她身上,又帮她整理发饰,她却整个人发怔的坐在那里,好一会陡然抬头,目光直逼视景秀。
景秀与她对视的那一刻,目光毫不退缩,见得景沫眸子里盛满了愤怒,双眸如刀锋般剜在她脸上,完全失了以往的温婉贤淑,端庄高贵。她不由轻抿着唇角笑了笑的回视。扮了这么多年的温婉,这才是真正面目吧!
屋子里头的丫鬟们头次看景沫这模样,均低下头不敢说话,就直剩下景秀和景沫的目光触碰,一个含怒,一个含笑,火花四起。
良久,景秀收回视线,平静的道:“大姐姐恐受惊不小,把她扶回去,仔细些,莫要又伤着了。”
丫鬟们要去请景沫,却见她坐着不动,又不敢张声,皆看向了景秀,等着示下。
景沫看到这一幕,身体剧烈一震,远香堂何时要听从她一个庶女的话了!
景秀已转身出了偏厅,白苏也忙扶着陈丰家的走出去。
走到外头,景秀微弯下腰大大松了口气,见后头陈丰家的出来,她才站直身子笑了笑道:“妈妈瞧着脸色不好,快去歇一歇,过会廖大夫来给太太诊脉,我让他也给您看看。”
陈丰家的摆着手道:“不用,不劳烦六小姐了。”
景秀喊了个小丫鬟扶着陈丰家的离去。
白苏扶着景秀往内室廊檐去,看景秀半会不出声,手心又是冰凉,不由停下道:“六小姐要不要紧?”
景秀摆了摆头:“不碍事。”
白苏眉心焦虑,“六小姐何必为奴婢与大小姐正面起冲突,她心机深,你怕不会是她对手。”
景秀的目光扫过白苏有些歉意的面庞,轻声安慰道:“不过是迟早的事,省的我要在她面前强作笑颜。今日她突然来远香堂,早上又摆了那一招,是为提醒父亲我在家揽权,接着就会跟父亲提议,由她去照顾母亲,代替了我。我只有这样做,让父亲知道她病还没好,才能继续留在远香堂。”
正文 第一三四回 心狠长姊 病弱少爷
偏厅里景沫见景秀去了,自思量方才之事,想来想去,料定是景秀所为,只恨眼下奈何不得她。左右顾着屋子里的下人,半会不好使气,只得喊了灵芝,扶她出去。
出了远香堂,走过数步,见目下无人,灵芝忍不住地气道:“大小姐,您怎么能忍得六小姐耀武扬威的作祟!她今日使这招,害您失了颜面,绝不能就这样由着她才是……”
景沫眸中微冷,却半晌不语,默默向前走着,看的旁边灵芝又是跺脚又是着急,她才慢声声地道:“如今父亲信任她,把她捧在心上,她自然得意。可自从那日在母亲屋里,父亲听到母亲害了贺家小姐后,就以为我也知情,连同我也冷落起来,我病了这些日子,父亲一日都不来看我,心里全偏向了景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话他也听不进去……”说到这里,满是感触伤神。
灵芝不禁安慰道:“大小姐,依奴婢看,您才是老爷搁在心尖上的骨肉,那六小姐不过是在外头养大的,能矜贵到哪里去?在乡下那种地方长大,除了模样周正,别的本事一概不懂,只会背地里使这阴险的招数,手段也低劣的很。您是最最尊贵的大小姐,才不屑与她用那样的手段,凭她那种人您也犯不着与她相提并论,失了尊贵!再说老爷也只是暂时可怜她罢了,等再过几日,大小姐再来远香堂,在老爷跟前说说好话,把她赶回大暖阁,到时这府里还能有她的立足之地!”
景沫听了这些,亦是敛了伤神,略一思索,突然定定道:“不能再等下去!她在远香堂才伺候几日,那些下人就全听她的话,要再等些日子,远香堂恐要变天了!”
灵芝犹豫了会,忧心道:“那可怎么办?老爷刚发话要大小姐不能再去远香堂,而且四小姐远去京城,五小姐、七小姐又是六小姐那一党,八小姐不中用,十小姐又只会惹事,现在竟是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不是只得由着她作威作福……”
景沫心绪激荡,心头如被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刺入,她不信一个刚回府的庶女就能骑到她头上!
好不容易控制情绪,静了片刻,又望见梅林里快落尽的红梅,艳红之下有着盛极而衰的事态,她神色陡然变冷,清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