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里头则安静的连虫鸣鸟兽的声音都听得清晰。
这样的落差,安姨娘这些年过的也很苦吧!
景秀这样想着,已经走到里头一溜三间的青砖房的门口,门前沥青杂苔,破落萧条,看着这里光景,不由又是一番感叹。
那妇人见景秀站着不语,心里戚戚然地,瞧眼色赶紧进去禀道:“安姨娘,六小姐来看您了。”
景秀收拾好心情,请廖大夫进屋。
门口就有两个十二三岁的丫鬟眉开眼笑的迎出来,身上穿的简朴,不过瞧着乖巧机灵,看到景秀,就忙上前请安磕头,嘴里甜甜道:“六小姐安好。”
“别磕头,快起来。”景秀笑着把她们扶起来,问道:“安姨娘怎么样了?我请了廖大夫来给安姨娘治病。”
两丫鬟笑的眼睛都挤到一处,惊喜道:“真的吗?我们姨娘还是咳嗽不断,也不是没请郎中,只是老不见好。”看着一旁的廖大夫,讨喜的抢着帮廖大夫拿药箱:“您就是常给太太诊脉的廖大夫吧,我们姨娘这回有救了!”
景秀看着两丫鬟质朴纯真的笑脸,倒觉得她们虽在这里过的苦,但比远香堂的丫鬟少了那不好的心眼。
被引进屋,屋子破落不说,还透着股药味和潮湿霉味混杂的怪味,就像她小时候住的茅草屋那样,阴暗潮湿,一到下雨刮风就苦不堪言。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知府府的姨娘会住的这样寒酸落魄。霍氏当家主母又是否晓得?
不过看情形,也许是不知道的吧,不然也不会任由守门的妇人在那插科打挥的磨时间,霍氏许是一步都不会踏进来!
安姨娘沦落此地步,最难受的恐怕是景璃,难怪她会总想要争取。
叹息间,听到帐幔里头的安姨娘沙哑的问:“谁来了?”
景秀走到床边,用银钩挽起外头幔帐道:“景秀给安姨娘请安了。”
听到是景秀,安姨娘躺在床上猛然剧烈的咳嗽,景秀吓了一跳,急忙道:“安姨娘别急!”回头看着廖大夫道:“您快来看看安姨娘。”
小丫鬟去端矮凳来,放在床头,请廖大夫坐下,又将安姨娘的手拿出来,给廖大夫看脉象。
景秀听到安姨娘还在咳嗽,轻声安慰道:“安姨娘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过了会,廖大夫诊完脉沉声道:“安姨娘这病原是受风寒所致,只是小病,吃几剂药就好,不过安姨娘不肯服药,病就一直拖着,越拖越严重。”
景秀闻言诧异,是有多不愿看见自己,才把病拖着,一直躺在床上呢?她苦笑一声,片刻缓缓地道:“安姨娘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七妹妹考虑,她过的多苦安姨娘不清楚吗?”
安姨娘听着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旁边两个丫鬟听后一头哭倒在床头:“姨娘您为什么不服药啊?”
安姨娘难受的只是咳嗽,话都说不出来。
景秀请廖大夫开个药方,她则走过去坐到床头,撩开里面的一层稀薄纱幔,看着安姨娘咳的眼泪都流出来,脸颊消瘦的不成形,柔声低语道:“安姨娘是有多不情愿看见我呢?”
安姨娘望着景秀那张与柳姨娘一模一样的面容,混沌中就仿佛看到柳姨娘就在跟前似得,她靠着落心枕头艰难摆头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景秀眼皮烁然一跃,细听之下,听她嘴里只有这句,一时又分不清是对她娘说的,还是自己?
思虑之际,就听到后头一阵疾跑喘息的声响,“你对我姨娘做什么?”
景秀回过头,看着景璃跑过来,神色紧张,她站起身道:“我请廖大夫来瞧瞧安姨娘的病。”
景璃这才注意到屋子里的廖大夫,心下一松,歇口气走到床边:“我差点错怪你了,多谢你肯来看我姨娘。”
景秀只是淡淡一笑。
景璃轻手掀开帘帐,望着床上的娘亲,见她满面泪痕,心里亦是难受,瞅了眼一旁的景秀,低声委婉地道:“我姨娘久不见客,有生人在也不自在。”
景秀知她是要撵走自己,不由好笑道:“先等廖大夫为安姨娘看完病后吧!”
景璃一楞,看着景秀乌黑的眸子闪了闪,却不知好端端的她为何来此?
廖大夫写下药方后,交给景秀,交代道:“这位安姨娘的病已是严重,再拖下去怕是不妥,先吃几味药试试,要不见好,只怕就不易根治,落了后遗症,日后就难受了。而且这屋子不宜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