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红色血雨里,头上,身上,眼睛里……全部是血红色。
我分不清楚是灵魂还是真正的实体。
他们很多人,多到我数不清楚。
突地,我在人群中看见了几个熟脸。
我看见了大嫂子,她还是昨天烫死在浴桶里的模样,双腿融化到只剩下两只森白的腿骨,一步一步,双目猩红的走过来。
她眼睛猩红的盯着我,眼眸里弥着令人惊悚的恨意。
我并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为什么这么狠我?
小虎子被她抱在怀里,和她一样,两只手被烫的融化到皮肉散开,只剩下手骨。
森白的手骨搂着大嫂子的脖子。
当他抬头看见我时,诡异珠子冲我笑,露出两只尖锐的小虎牙。
突地,他从大嫂子的脖子上取下一块煮熟腐烂的皮肉,放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咀嚼。
比昨天我给他吃的巧克力还要香。
看见这一幕,我捂着嘴干呕了一下。
太恶心,太寒碜人了!
小虎子旁边,我看见了婆婆。
她穿着昨天的衣服,衣服被血雨水淋湿了,胸口上还有一团显眼干枯的血迹。
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的很慢。
王大娘的丈夫和两个儿子,走在大嫂子他们三个人的后面,肚子上有一圈是空的,空的边缘还在渗着血。
透过空心圆圈,可以看到另端,他们脸色惨白,嘴角滴着血,还保持被原木竿子插死的形态。
中间隔了几排人,我还看见了早上那一家九口人。
他们胸口,脖子上,还带着刀,走路时镰刀一下一下的晃动,完全死前的模样,跟着大部队,一步一步的走向院子。
他们这些鬼,全身淋着血水,眼睛死死的盯着站在正厅的我们。
那凶悍满是杀戮的眼神,就好像房子里的几个活人,是杀害他们的杀人凶手,恨不得全部扑过来,将我们生吞活剥,拆骨剥皮,碎尸万段。
这场景,活脱脱的像末日里的丧尸,完全的没有意识,成为别人驯服的杀人工具。
这场景太寒碜人了。
就连我见过各种各样的鬼怪,都顶不住这样骇人的场景。
一股毛骨悚然之感,渗透四肢百骸。
不知觉中,全身覆上一层森寒冷汗。
二叔婶抵不住这样惊悚场面,她尖叫一声,扑通,晕倒在地上。
二媳妇也跪到地上,歇斯底里绝望的哭的哭,向院子里走进来的鬼魂磕头。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每初一,十五给你们烧香磕头送纸钱……乡里乡亲的,求你们了。”
而大儿子,二儿子,找来锄头和镰刀,站在门口,就站在我身边。
他们两个人身体瑟瑟发抖,拿着刀柄的手,颤抖的厉害
二叔公脸色森白的把二叔婶扶起来,掐她的人中,边摇边大喊:“孩子妈,醒一醒,快醒一醒啊!”
二叔婶睁开眼睛,看见二叔公,悲剧的抱二叔公大喊:“孩子,爹怎么办呢,这么多我们怎么逃得出去?怎么办啊……”
“孩子妈,没事了,别怕啊!”
这一群鬼魂走的很慢,第一拨人走到正厅口,站在房檐底下准备进来时,突然停住了。
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隔住,无法进来。
小院子不大,里容纳的人不多,院门口外面,还有长长的队伍,数不清人鬼魂,在来来回回的徘徊!
接着,最前排的鬼魂进不来,后排的就越来越焦急,似被控制了心智,不停动腾。
眼睛变得越来越红,充满血腥。
他们好像很赶时间,许久进不来,开始出现躁动。脚步越来越密集,动腾厉害。
大儿子大喊:“他们进不来,真进不来。”
大媳妇从地上站起来,看我还在流血的手指头,对我跪下磕头:“大妹子啊,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把,我知道你一定是高人,一定是。”
她这话一出,剩下的几个人,全部向我下跪。
我连忙把她扶起来:“嫂子,你先起来。”
她哭着握着我的手,凄凄哭着:“大妹子,我怀了孩子,我不想死啊,我一定把孩子给生下来,求你救救我,我来世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我现在真不能死!”
“嫂子,你起来,好好说,我有能力救下大家一定会救的,可是现在我也就只有灵符,不一定管用。而且我也没有学过法术……”
二媳妇拉着我的手臂说:“管用,管用的,我就知道老天爷一定会给我们指一条明路,你就是上天派下来救我们的,求你了!。”
轰隆……
院子里传来巨响,那些许久不得入内的鬼魂,更加的急躁。
他们将院子踩踏成一个个的深坑,血水堆积越来越多,大厅里弥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电闪雷鸣,那些急躁的鬼魂,他们两边开始涌动,全部伸出手想把土墙推倒。
想从其他方位翻墙进来。
我突然明白,他们屋前进不来,左右后面都可以进。
我一咬牙,又要破一根手指,用手指鲜血在勾画出三张灵符,屏声敛气,心神合一,念着咒语,朝南西北方向各自射过去一张。
我虽初学者,对灵符还是很有信心的。
鬼怨气在大却也是新魂,新魂我能搞定。
血符飘到房子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停在半空中飘着,没有贴上横梁柱子,却似乎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将房子四个方向牢固的保护起来。
鬼魂执念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