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挑挑眉道:“王爷,这可是大昭的地方,姑娘我大小也是公主府的掌珠,你这么任意妄为可不行?这玩笑开得不好。”
“这话我已经不是第一回说了,第一回说时你醉不省人事倒也算了,这回说姑娘却还做了玩笑,这可叫我十分难办了。难不成真的把姑娘强掳回去才肯信我心意?”
谢长欢听这话,脸上的笑意一僵,她只当大多都是做梦时候自己脑子瞎想,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看着仍在笑着的李旻,谢长欢却有些不寒而栗,不由往后退了步。
“会沾着雨的,离得近些才遮得住。”李旻伸手扶着谢长欢的肩头,又重新拉回自己的身侧,语意却如往常一般温和体贴。
“你们这一趟时间来得正好,正赶上帝京城里头吃桃花虾的时候。”谢长欢上座之后换做了北卑语介绍道。
“这时候正是花开时节,另者此时的虾,壳薄肉厚,在水里游动时候颜色通透与落花混做一处,煮出来是鲜嫩的浅粉色,故而这时候的虾被称作桃花虾。”
嵇布大笑:“原是这么一回事,虽说更想象的不大一样,但到底还是跟桃花有点关系,你们大昭人取名字有意思。”
贺赞年纪小,从前谢长欢是男装打扮相处起来十分亲近,如今改换了女装,少年人脸皮薄,竟然不怎么敢抬头看谢长欢了。
倒是嵇布心眼大得通透,接受得很坦然。那日筵席遇见的时候,谢长欢与嵇布介绍说谢长隽是她家二弟,嵇布反应极快还唤了谢长隽一句“二狗子”,换来的却是谢长隽凉飕飕的一枚白眼。这是他所知不多的中原话,还是谢长欢胡扯时候教的。
“大昭特别是帝京这儿吃食都讲究风雅,就比如说那盘芙蓉肉,更加跟芙蓉没什么关系。”谢长欢指着桌上那点裹着粉浆炸得金黄的肉片。
“寻常人家过年时候,将肥肉片裹了面粉蛋尖炸成金黄酥片,形状有些花的模样,便唤作了芙蓉肉。后来荟萃楼的师傅,稍稍改换了做法,里头肥肉片,换做滑嫩的鳜鱼片儿,裹浆炸出,外焦里嫩,且不油腻。”
谢长欢今日做东请客,席间挑了几样比较有意思的菜色介绍了里头的典故。好菜要有好酒才相得益彰。之前便答应了俞叔道帝京城要那桑落酒招待,都是北边生活惯了的人,也不用那小酒盏,直接拿起开了封提了壶就喝。
一来二去的,席间都是豪爽汉子,谢长欢也不忸怩,喝得有些急,当时还好,过后才知道上头了。她只能先去房间内处的软塌上坐在稍稍缓缓神,李旻叫楼里的人拿了热水帕子来,亲自拧了给她擦脸。
这是李旻第二次见谢长欢喝醉,这儿她倒不怎么张嘴说话了,就呆呆的坐在软塌上,双手还老实的放在膝头,一双圆杏眼带点儿水光乖乖的看着面前人,桃花妆被酒气点染了几分醉色,莹白的面颊晕了些浅红。
“长欢。”
“嗯。”李旻叫她一声名字,她就乖乖的应一声,任由李旻重新拧了帕子给自己擦脸。
“我问你,你便乖乖的回答我,好不好?”
“好。”谢长欢眼睛大却有些迷蒙,微微点点头,银花片垂下的细流苏在鸦羽一般的黑发当中流光溢彩。
“长欢喜不喜欢我?”李旻问。
谢长欢未语先笑,嘴角一抿又点头道:“喜欢。”
李旻拿着帕子给谢长欢擦手,谢长欢就配合的在他面前张开两只手让她擦。她的手跟长闺中完全柔韧的手不大一样,纤细确实有力量的,手指和手掌上都有茧子,这是一双常年拿剑的手。
“长欢真的喜欢我?”李旻笑过之后,脸上又刻意流露出几分难过的神情。“可是这几天长欢都不见我,叫我怎么相信你呢?”
“嗯...”谢长欢歪了歪脑袋略一思忖,从李旻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伸手捧着坐在身旁李旻的脸,把人拉到了自己面前,想了想轻轻左边脸非常轻的啄了一下。
轻轻摸着自己的右脸颊,李旻忍不住微弯起了嘴角。正当谢长欢想缩回手,从李旻身边退开去,却又听到李旻不大满意道:“姑娘说喜欢我,就这样证明,也不足以叫人相信呀?”
谢长欢微微皱起眉,咬咬嘴唇,犹豫了一下又在李旻的左边脸轻啄了下,然后顿下动作,只听得李旻非常直白否定的说了一句“证明不了呀”。
又连着亲了那人的额头,眼睛,鼻尖,鬓角,可当谢长欢看李旻想知道够不够证明的时候时候,他仍是笑着摇摇头连着说“不够”。这一下,谢长欢的气性也上来了,狠狠的在李旻薄薄的唇上咬了一口,却意想不到的被人抓着手反咬回来。
谢长欢虽然这会儿脑子钝的很,仍觉得有些生气,她就咬了一下,李旻却如此睚眦必报。李旻没有喝多少,这桑落酒气和栗子糕甜味大多是她嘴里的。
李旻总算松了谢长欢的手,谢长欢坐着缓了口气,只听他轻声道:“你喝醉时候倒是听话可爱,记着这一回可别酒醒了就不认账了啊。”
谢长欢迷蒙的看着李旻,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含糊的开口道:“我想回家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