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小的、挣扎离开海面破空漂浮的巨鲸,趴在它们身上,亲眼看着鲸群摆动尾部,像在海中游泳那般游入夜空之中。
就像她刚刚在黄昏原野那个梦境中,所看见那样。
鲸群起飞,互相鸣叫呼唤着,游入了遥不见底的高空之中。
“这才是创作梦境。”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梦魔,这样温温说道。
一切仿若维拉做的那些怪梦的重现,她与鲸群在高空之中,寒风刺骨,湿冷的云层袭来……
有种似真似假的感受,让维拉分不清,她到底是曾在梦中的高空这样飞翔过?还是也曾在真实世界的高空这样翱翔?
“这是我七岁以前的记忆吧?”维拉转脸,轻声问旁边的梦魔娃娃:“所以,我终于可以打开那扇门了吧?”
可是娃娃却举起了它那没有手指的粗布手臂,指向遥远的某个方向。
维拉皱眉朝那方向看去,竟还是看见了那紧闭的机关门,而且变得更加巨大了。
好将要将天空都给穿透一般,可怕的压迫感。
“为什么?”维拉真的不懂,她扭头望向梦魔,又问了一次:“到底是为什么?”
梦魔所附身的那个粗布娃娃,以一双不会眨眼的黑线双眼望着她。
“拉拉,你可记得在这段记忆里,还有其他人也在你身边,陪你同游深夜大海,潜下深不见底的幽暗,伴你一起寻找鲸群?”
在她脑中一片空白那瞬,鲸群纷纷发出凄厉的尖叫,然后全部的他们都开始失速坠落。
对,被这样提醒,维拉真的模糊记起了其他人影,可是却怎么都无法真正想起。
心口无端心慌,而且头痛欲裂。
这样的心慌中他们依旧失速坠落,梦境也开始瓦解──楼阶碎裂、商船沈没、夜空扭曲、海水滔天,一切开始模糊混乱。
身为一个梦师,她所创建的梦境不该如此脆弱,她可以做的更好。
维拉知道,维拉都知道。
可是那种心惶还是无从抵御,像个巨大幽黑的深瓮,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却怎么都找不到开口。
甚至害怕去找到那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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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她被自己失速的梦惊醒,倏然睁眼在天蒙亮时分,整个寝室,一片熟睡呼吸,一片天将亮的昏蓝,静谧的比梦境还像梦境。
维拉冷汗涔涔,将目光从阳台挪回自己被铺,脑中一片混乱。
她到底该不该继续探究那段以遗忘的往日?
但无论维拉心底如何发沉混乱恐慌,时间也依旧在过。
寒假过不到一半,维拉手伤就几乎好了,而能好的这么快,有大部分是因为亚柏与夏佐的紧迫盯人,与两人的暗中掩护。
如今,手掌上只留下浅浅的嫩疤,完全没问题了。
只是当学校庭园降下深冬细雪,维拉试图往外冲打雪仗时,还是会遭到监护人们的警告目光。
夏佐从早报中挪开视线来瞪她:“找死吗?”
“这么薄的雪,还能把我旧伤冻裂不成?”
维拉大声抗议,便左拉一个亚柏,右拉一个夏佐,还是成功来到庭园,用那薄的要命的雪堆了个小雪人,外加用小雪球砸砸同伴那两张帅脸,徒解思乡之情。
位处北方的母国之雪,雪可是一下就停不了,才不像昆诺,下着好玩,下着装饰的。
碎雪落在夏佐亚柏的衣领与发梢,穿着深色大衣的两人骨架漂亮的像模型,站在薄雪上的闲散侧影,就像是精致深色剪纸。
那便是维拉对那年冬日的印象,同伴发上的雪,飘雪如细尘,灰蒙庭园里的小雪人。
──还有将冻僵双手无赖深入同伴口袋里的暖意。
在留下学生不到百人的空旷校园,他们除了像毛躁小狗那样在校园各处打雪仗或横冲直撞,偶尔也吹吹牙笛──那他们许久不曾动用,专属于残耳军团的独特传信笛。
牙笛是木制的,结构复杂甚至需要拼接粘合,制作困难也吹奏困难。
但却是每个残耳军团的孩子,很小就需要学会制作与吹奏的保命笛。
牙笛可以模仿多种常见鸟类声音,并且有各种传达固定信息的短乐谱。有求救、呼唤、报信等等多种功能,也可以奏乐,但是难度很高。
三人里面夏佐牙笛吹的最好,可以吹奏数首风格不一的曲子。
虽然维拉严重怀疑是因为夏佐个性自闭,花很多时间在钻研牙笛上才会这么厉害,但这种猜测自然只能留在肚腹之中。
总之在少人的漫漫长假里,他们会听夏佐吹奏牙笛,也会在学园各角落互相以牙笛传信,而不怕被他人偷学去其中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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