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喜喜吃肉,一时间将所有烦恼抛诸脑后。
靳炎绯偷偷瞄了楚寻一眼,默了默,小声道:“姐姐,对不起,连累你了。”
楚寻摇摇头,表示无所谓。
靳炎绯想了想又说:“我阿娘不是坏人,我猜她之前那样说肯定是想救我。对不起,姐姐,她作为一位母亲确实自私了些,不过这不怪她,你要生气就气我吧。”
楚寻这才转过头静静看了她一会,嗤得一笑。
“待会我会跟他们说的,你不是我嫂嫂,我会求他们放了你离开。姐姐无辜被我们靳家连累,真是对不住了,等这次脱险了,我们靳家会补偿你的。”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态度诚恳。
“阿绯,”楚寻一叹,“你还和小时候一样好骗呢。”
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
小时候的靳炎绯可是很喜欢薛灵珠呢,天天灵珠姐姐长,灵珠姐姐短。薛灵珠会哄小孩子,靳炎绯被她哄得言听计从,以至于她对楚寻就没那么友善了。
当年,薛灵珠挑衅在先,激得楚寻与她发生争吵、拉扯。
当时薛灵珠骂她什么来着?哦,骂她是“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
这话要不是楚寻亲耳听到根本想象不到是出自娴静温婉的薛大小姐之口。更匡论事后,楚寻将这话学了出去,为自己辩解,那些人只当她为了辩驳,自己编了这些脏话,无不对她失望透顶。
没有人相信她,所有人都指责她是她将薛灵珠和靳炎绯推下了山,可明明是她看到薛灵珠身子一歪,还抱着靳炎绯一起,她伸手去拉她们,甚至还被她们带倒,一同滚下了山坡。
后来也不知是报应还是咋的,楚寻只是身上被荆棘划了几道血口子,薛灵珠却因为不走运从陡坡上摔下去,摔断了腿,而变成了瘸子。靳炎绯则受到惊吓,高烧不退,所幸并未受伤。
靳燕霆和徐大公子远远的看到这边情形,只当是楚寻失手害了人,因为楚寻暴躁起来,嗓门真的很大,也压不住脾气。俩人赶紧将人救下后,火速请了太医。皇上和皇后听说,大惊失色,几乎将太医院所有当值的不当值的太医都请进了皇宫。
而与此同时,郁家身子骨一直不大好的小侯爷忽然犯病,而经常给他看病的太医令殷鲲被拘在皇宫看顾金城公主和皇后的侄女。郁小侯爷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不治身亡。
后来楚寻被万夫所指,什么罪责都朝她头上砸了下来,就连郁小侯爷病故也都被推到了她身上。
楚寻理解靳燕霆疼爱幼妹,对她心生嫌隙,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是那样恨自己,只因辅亲王替她说了好话,轻罚了她。他就要长跪獠黄穑最后竟逼皇上将她嫁给了死人,远赴南疆,给死人守了整整十年的陵。
她倒是很想亲口问一问他,对于一个一心爱慕着他的女孩,就算不喜,又何至于逼至绝境?
但心里另一股情绪在阻挠着她,回避,不愿,害怕。
她心知,这是属于真正的楚寻的情绪。
唉,本就不关她事,她何至于多此一举。
十八一直留意着她们这边,她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比旁人要好上许多,凝神静气,将俩人的对话悉数都听了进去,一时难辨真假。
吃着东西,老七莫名生了乡愁,说:“这么好的猪肉,要是能给我娘捎上一碗就好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我儿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尝过一口肉,我走的时候他还病着,也不知好了还是……”话没说完,嗓子就哽住了。
其他人也跟着说起家中情形,原本欢快的气氛,眨眼间又凝满哀愁。
也不知是谁忽然唱起了歌,是家乡的民歌。
惨淡的情绪,浓浓的乡愁。
几乎所有人都陷在这股忽然而至的悲伤情绪中,也没人注意到周遭早就发生了变化。
等十八回神,嚯的起身,一只羽箭自她头顶飞过,铮的一声,深深扎进对面的树干里,一人厉呵道:“蹲下,不许动!”
众人如被雷击,面色惨白。
但老十八本就在靳炎绯身侧,所以她很容易的抱住靳炎绯,将她掐在怀中,目光直接对上那骑着通体漆黑的高头大马缓缓自林中出现的锦衣男子。
楚寻默默围住头脸,随时准备离开。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到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很快的又收了回去。
“放了我的兄弟们,不干他们的事!”十八垂死挣扎道。
靳燕霆一手握弓,一手执箭,声音冷硬如寒光凌凌的兵刃,“死到临头还敢和本王谈条件?”
他一挥手,一名身上挂着镣铐的男子被推上前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在他脖颈处搭了两柄匕首。
十八面色大变,尖声喊,“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未免先入为主,解释下,其实靳燕霆和楚寻之间是有误会的。
靳燕霆那会儿虽然已经十几岁,但正是中二病爆发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