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老郑和皇甫嵩在一边追歼豫州黄巾一边急行军的苦日子中度过。路况极差的华夏大地,对军队和后勤的折磨有多深,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
皇甫嵩依然如史载那样,在西华追上忙着收拢败兵的彭脱。王越领伍佰悍勇弟子,盯着彭脱追杀,乱军之中抢人头,斩首数百级,献彭脱首级于曹老大。曹老大不好意思侵占老郑介绍来的王越的军功,又献给皇甫嵩。皇甫嵩答应战后向朝廷为王越求封赏。
波才先走一步,跟张伯和梁仲宁一样,被黄劭等人簇拥着走水路。可当波才发现随水漂得越远越发不能收拢下属,就在颖水与淯水汇合处上岸,意图穿过陈国返回汝南郡东部的黄巾道老巢。黄劭见劝阻无效,单独与兄弟们继续用竹筏玩“漂流探险”。不用水力节省体力,就凭你又累又饿的溃兵逃得过官军的追剿么?黄劭恨铁不成钢。
豫州刺史的掾属兵员在沛国谯县,就是曹老大的老家。王允要到谯县赴任,也要穿过陈国往东走。老郑本与王允同向,可听闻王允对郑氏多有挑衅,老郑懒得再理他,独自上路往陈县解救朋友陈王相骆俊。至于王允如何率打剩的几百武装家丁穿过黄泛区,除了曹老大派出一队轻骑给自己带信回家乡,没人管他。
老郑在西华对岸发现波才的踪迹,终于在汝阳对岸抓到波才。
在原本的轨迹,波才本应死于阳翟,皇甫嵩领此功,然后皇甫嵩击彭脱于西华再将此功按到朱儁头上。老郑领郑军强势插入,历史已经开始风中凌乱。彭脱的人头,皇甫嵩自己留着,阳翟解围之后,犒赏的粮秣倒是送了一批给朱儁,让其改善伙食。
皇甫嵩部一直在杀人,当老郑不再以粮换人之后更是杀得血流成河,颖水为之变色。可见,皇甫嵩打从心底就不认同老郑那套“死罪免活罪惩”的说法。
老郑不可能理解这是时代的差距,是汉代与明代生产力的差距,哪怕经济基础是相近甚至一样。他可以在安平可以一边打仗一边种番薯渡荒,十万军民咬着牙苦熬过去就行了。皇甫嵩不可以,他没粮,高产作物番薯更没有,他得到老郑提供的军粮——番薯,第一反应绝对不是试种,而是让将士饱肚。皇甫嵩活在他的时代,他也没有做错,养不活只能杀掉。血淋淋,野蛮,残酷……
友谊的小船还没翻,可是有龟裂的迹象。
队伍在战斗中不断壮大的刘备自然不甘愿一直为刘焉和邹靖打白工。在收复j县之后,广阳郡黄巾就只剩下老巢广阳县了。刘焉和邹靖正烦恼如何声誉无损地甩掉刘备三兄弟,独享军功。哪知刘备就傻乎乎地上门讨令,想南下冀州跟张角三兄弟拼命。
张角是那么好整的么?连卢植率北军五校也没有讨到便宜。地方民兵团能?还不够一个团吧?
刘焉给刘备提供了充足的粮秣和器械,邹靖从俘虏中给刘备添了壮丁。刘备感恩戴德地向两位上官道谢然后带着关羽和张飞兄弟出发。
“二弟,不要着急。此处容不下你我兄弟三人,总会有人待见我等的。”刘备对从刺史节堂出来就一直绷着脸的关羽说。
关羽只冷哼一声。
张飞没心没肺,对于收到大量物资很是高兴,也不明白关羽为何一直冷着脸。此时听见哥哥这样说,心疑道:“刘焉老头和邹靖匹夫容不下咱哥三人?怎么还给咱补充这么多东西?”
关羽忍耐不住道:“三弟,你还看不懂?他们是打发叫花子,好叫我们不跟他们抢功。”
“什么!亏俺老张以为他们还有良心,居然打的是这种主意!不行,咱得回去讨个说法!”说罢,要调转马头。
“三弟,不要闹了。刘幽州能给我们三兄弟这么多粮秣,已经很难得了。我们讨伐黄巾为朝廷效力的,不是为了高官厚禄。冀州张角三兄弟残暴且奸猾阴险,朝廷讨伐大军步步维艰,正需要天下英雄援助。统帅讨伐军的正是我的恩师北中郎将卢子干。咱们要打硬仗!”
刘备成功引起了关羽和张飞的战斗欲,狠狠地鞭打一下马屁股,加速前进。
关羽眯着眼,策马跟上,头也不回道:“三弟要找刘焉老头算账就快去吧!记得把哥哥的账也算好咯!”
“唉?大哥、二哥!等等我!”张飞也策马追。只苦了乡勇步卒拼命跑。
在刘备还不知道卢植被征还问罪的时候,董卓已经领西凉骑兵开赴到冀州。
董卓一到任就要掌控全军,甚至意图杀北军副将宗员立威,几乎造成北军与西凉军火拼。
奸猾的董卓赶紧扮红脸,狠狠地责罚唱黑脸的西凉众将。然后,董卓便用软刀子杀人。
精阳六月,流火七月,宗员与北军就在广宗城头与黄巾军搏杀中流泪又流血地度过。
遥远的南阳,赵弘部黄巾军也疯了,不断出击,而且坚决地彻底扫荡四乡村寨,拼命地将粮食往宛城拉。
汉军也在杀人,缺粮缺粮还是缺粮。
贼过如梳,兵过如篦。
右中郎将朱儁与南阳太守秦颉与赵弘部黄巾军血战连月,将南阳一郡杀成一片白地,南阳郡的老百姓能逃的早已掏光,不肯逃的几乎都被抢光杀光,小小的村寨哪怕联保也守不住自己的小命。
司空张温不但在朝廷上力保朱儁不失,还不断让人解押粮秣给朱儁送来,加上皇甫嵩送来的,朱儁部汉军缺粮危机得以解决。朱儁领猛将孙坚接连出击狙杀宛城外的流贼,着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