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萧玉竹的身子已经病入膏肓,就说北越如今的局势,如果皇室里的人知道萧玉竹还活着,又怎么能心安。
当年,如果拓跋毅身上的戾气没有被彻底的抹灭,那么如今北越的帝王,绝对会是拓跋毅。
而萧玉竹自然是北越的太子。
有些人的戾气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消失的干干净净,拓跋毅便属于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没有野心,不能成为一个帝王。
相反,萧玉竹比起亲生父亲,更多了几分野/性难驯。
“小爷这想法,也未免太勉强。”慕百然半响后说,“北越皇室怎么可能会让萧玉竹离开?”
拓跋毅没有野心,但不代表萧玉竹没有。
萧玉竹是个聪慧的人。
过于的夺目,便能拿走萧玉竹的性命。
其实,文忠礼和慕百然都清楚,萧玉竹这次去北越,就没打算活着回来了。
但是,白从简偏要勉强。
原因,只是为了让萧子鱼心里舒服一些。
文忠礼说,“北越想要,东南那一块的航海图。”
慕百然浑身僵硬,“什么?航海图?小爷愿意给?”
“我看,应该是会给!”文忠礼说。
也不怪慕百然如此不冷静,北越东南是一片大海,而那里暗礁和浅滩都不少,所以这些年来这一块区域,基本没有商队敢行走。曾有人说,北越东南那一片巨大的海域,是“鬼门关”,是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回来的地方。可是就在几年前,白家的商队却从这块海域里通行了,这让北越不少的商人,都觉得惊讶无比。
白家的商队,怎么敢从这里通过,他们不怕葬身大海吗?
慕百然和文忠礼都清楚,白从简自从接手了白家后,便开始在海上漂泊,凡事都靠自己。
外人不知道白家为这些航海路线付出了多少,而文忠礼他们却十分清楚的。
白家小爷如此精明的一个人,在海上也吃了不少暗亏,曾有几次差点丢了性命。
这些年滚摸打滚,让白小爷学到了很多,甚至绘下了不少航海图,而北越东南海域,便是其中一块。
白从简清楚的知道,每一片走过的海域,更明白在劣势的天气下,该如何在海域上生存下来。
所以,从白家交出去的航海图,不是用金银就能买到的东西。
慕百然在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白从简的身子本就单薄,若不是为了亲笔绘下这些航海图,又怎么会忍着病痛,在海上逗留了那么多年。
也正是因为如此,慕百然才能被白从简所救。
“小爷,他和你提了这个?”慕百然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文忠礼点头,不再言语。
白从简向来说一不二。
北越的皇室有多渴望掌握这片海域,慕百然和文忠礼都知道。如果北越想要扩张自己的领土,那么一定要拿下对自己有利的这边海域。
北越皇室的确是忌惮萧玉竹,可比起忌惮萧玉竹,他们更想要的是北越的以后。
慕百然相信,如果北越开口要,白从简一定愿意给。
拿航海图去换取萧玉竹余下不多的生命。
一个商人,怎么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慕百然不再开口,而是从屋内退了出去。
等慕百然离开后,文忠礼抬起头看着屋外的院子里盛开的花。
良久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白家尽出痴情种。
之前白从简的父亲白老爷子,明知丹阳公主嫁来白家,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思。可是他也不在乎,依旧和丹阳公主走到了最后,没有半分辜负。
现在,白从简亦是如此。
白从简无论付出多少,萧子鱼这辈子都不可能知晓。
而且就算萧子鱼知晓,萧子鱼对白从简的在乎,绝对比不上白从简的一半。
此时的白从简对萧子鱼,就像是藏在深山里的泉眼,爱意似泉水,永远不会枯竭似的。
文忠礼不明白这样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