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看得再次红了脸。
阮庭舟那个心酸啊,刚要说什么,这勾去了闺女整颗心的狼崽子突然弯身冲他行了个礼,淡声道:“启禀大人,草民要报案,有人骗婚于我。”
阮庭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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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年代都是盲婚哑嫁,骗婚之事常有发生——轻点的是容貌秉性上的不实,比如明明父母相亲时见的是个大美人,娶回家却变成了丑八怪;严重些的便是嫡庶身份或是身体健康方面的不实;比如明明说好是嫁给嫡子的,成亲时却发现新郎是庶出……因此大周朝的律法中是有关于骗婚罪的明确规定的,且因骗婚是毁人一生的恶事,这处罚也极为严厉。
凌珣这话一出,阮庭舟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了——这是要把算计他之人一锅端进牢里,彻底解决后患呢。
有些讶异又没那么讶异,毕竟从一开始这青年瞧着就不是什么软和可欺之人。阮庭舟心中动了动,面上却只冷哼道:“本官这几日休沐,不办公。还有这骗婚的罪名可不小,若无充足证据……”
说到这事儿阿茶心中就气愤,忍不住握拳道:“爹,那凌婆婆就是证人,她方才都已经承认了,大成叔根本没有给凌大哥订过亲事,这什么娃娃亲都是他们编造出来的。还有铁柱爹娘竟想把一个肚子里已经有孩子的姑娘嫁给凌大哥呢,那孩子可不就是铁打的证据?”
阮庭舟刚从屋里出来,并不知道这些,听到这话顿时愣了一下,好半晌才神色怪异地看了凌珣一眼:“你怎么得罪他们了?”
竟叫人恨得用这么阴损的法子设计他。
凌珣看了隔壁自家屋子一眼:“怀璧其罪。”
“是了,铁柱爹娘一直想把隔壁这大房子抢回去呢,还有上回凌铁柱放狗咬我,凌大哥为了救我把朱癞子家那大狗踢死了,铁柱爹娘因此跟着赔了不少钱,想来心中也是记恨的。”阿茶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由抱歉地看向了凌珣,“说来此事与我也有干系……”
若非心怀恨意,没准他们也想不出来这么恶毒的计划。
“放狗?!还有这等事情!”阮庭舟顿时剑眉一皱,紧张地打量着阿茶道,“可有哪里伤到?”
“没呢,凌大哥及时赶到救了我。”阿茶说着,长长的睫毛突然颤了颤,“不过……确实有点吓到,那只大狗站起来有爹爹你这么高呢。”
他这么高……那被咬上一口,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阮庭舟顿时惊怒交加,脸色都变了,扭头就对着凌珣道:“去邵府借辆马车来,带上人犯即刻跟我回衙门,此事,本官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凌珣看了阿茶一眼,眼中点点明亮的笑意,叫小姑娘的脸蛋又红了起来。只是想到阮庭舟的身体,阿茶不由有些担忧:“现在就去,爹爹的身子能受得住吗?”
凌珣也对阮庭舟道:“缓上几日也无妨,先把人关着就是。”
被女儿关心的感觉实在太好,阮庭舟脸上的冷色褪去,变成了柔软的笑意:“没关系,人证物证都已经齐全,判个刑而已,很快的。”
阿茶不放心地看向凌珣,小声道:“还是请叶神医再给我爹瞧瞧,听听他怎么说吧?”
凌珣哪里会不应呢,点点头便转了身欲走:“我去叫他。”
“啊,对了凌大哥!”阿茶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喊住了他。
凌珣转身:“嗯?”
“那个……”她十分不好意思,但还是咬着唇问出了声,“叶神医的诊费……一般都是怎么算的呢?”
先前太匆忙,都忘了问这事儿,阿茶这会儿突然想起,心中便有些忐忑。
叶绍医术这么好,诊费怕是不低,更别说阮庭舟吃下的那颗能解百毒的药丸,瞧叶绍那满脸肉痛的样子便知十分珍贵……这些年为了替姥姥治病,她一直在拼命存钱,可如今全部拿出来也不过十几两,想来是绝对不够的……
但即便不够,她就是借也得先借过来凑上,叶绍救了她最亲的两个人,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拖欠于他。而且他是凌珣请来的,凌珣已帮了她这么多忙,她不能再在这事儿上占他的便宜了。
凌珣愣了一下,半晌才抿了下唇角,淡淡道:“这个等大娘完全好了再说。”
阮庭舟刚想说什么,青年已经踏枝而上,消失在墙头了。
“钱财的事情莫要担心,爹爹有。”见女儿面色纠结,阮庭舟失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道。见她一脸的不相信,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是真的。若是没钱,我如何能暗中行事,扳倒关家呢?”
阿茶这才瞪圆了眼睛:“可是爹爹你哪儿来的钱?你不是一直都……”被关家的人监视着吗?
“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是遇到你娘和你姥姥,其次就是……”阮庭舟抬头朝邵家所在的方向望去,目光温和,盛有感激,“交了你义叔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好友。钱财的事情都是他帮着打理的,虽然不多,但足够咱们一家过活了。”
阿茶这才明白,想着邵义这些年来对自己和姥姥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