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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系来人,对于李政并无什么影响,毕竟他的名头摆在那儿,秦王一系与东/宫的关系世人皆知,当然不会有人不开眼,要往他面前凑。
相对而言,钟意面临的问题却多了些。
太子喜好儒生,来的皆是文臣,当然不可能往堤坝处行走,那么也只能安排到她手下,负责核对账目,清录钱粮,然而这些工作已经临近收尾,怎么可能再将他们塞进去?
第二日清晨,钟意刚出房门,便有刺史府侍从来禀,言说刺史别驾请她前往一叙,等见了罗锐,却见他面有难色,道:“东/宫想要个位置,可现在一个萝卜一个坑,怎么可能给安排进去?”
“再则,”他道:“治水一事将了,所有人劳心劳力,眼见即将lùn_gōng行赏,他们横插一杠,别人即便忍了,心里怕也不痛快。”
“忍他们做什么?”钟意听得皱眉,毫不客气道:“横空降世,什么都没做,有什么资格索要功劳,让他们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罗锐苦笑道:“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二人正说着,便有人来通禀,言说左庶子蔡满来了,罗锐便摆摆手,示意侍从请他入内。
“罗别驾,你们刺史府上的官吏,脾气可太大了,”蔡满入内,语气不满道:“我们是来相助,是来帮忙的,他们那般作态,怎么搞得我们跟来占便宜似的。”
这人也真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昨日当着李政的面,可不是这等姿态。
钟意一撇嘴,有些冷淡的笑了:“那左庶子觉得,应该如何才好呢?”
蔡满不意她也在,面上略微有些不自在,随即缓过神来,圆胖的面颊带笑:“都是同僚,自该帮扶。”
“也好,”钟意道:“我这儿倒有个活计,不知你们肯不肯做。”
蔡满微惊,随即面露喜意:“居士请讲。”
“暴雨冲垮屋舍,好些百姓无处寄身,”钟意淡淡道:“东宫属臣若有空闲,不妨去搬搬砖瓦,清理碎石,这几日事多,罗别驾一直嚷嚷着没有人手呢。”
罗锐含笑附和:“正是如此。”
蔡满面有窘迫:“我等皆是官吏,怎么可能做那等小民活计?居士莫要拿我玩笑了。”
“都是造福于民,怎么会是开玩笑?”钟意毫不客气的驳回去,道:“治水即将结束,诸事有条不紊,哪里来新的职位给你们?总不会是想分润功绩,占个便宜吧。”
蔡满面有菜色,讪讪道:“怎么会?”
“我也觉得不会,”钟意笑了,她道:“左庶子念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圣人道理,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厚颜无耻之事?”
蔡满嘴角勉强扯了下,算是勾勒出一个笑。
钟意似乎没瞧见,拍拍手唤人入内,道:“你们亲自去,带了东宫诸位往城北去,那儿正在施工,还缺人力。”
“不必了,”蔡满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眼底有些怨愤,神情倒还平和,道:“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居士与别驾是忙人,我便不叨扰了。”
“左庶子慢走,”钟意客气的笑:“恕不远送。”
罗锐似笑非笑,目送蔡满矮胖的身影离去,方才道:“你算是将他得罪了。”
“得罪便得罪吧,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钟意鄙夷道:“明明什么都没做,lùn_gōng行赏的时候,却巴巴凑上来了,真是恬不知耻。”
罗锐亦是摇头:“毕竟是东/宫的人,太子……”
说到此处,他不觉叹了口气。
……
第二日又下了场雨,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李政往华州去了,要过几日方才能回来,钟意留下主事,不免有些忧心,带了人往丹州城外山上去,居高观测水势。
蔡满几人处处碰钉子,折腾了几日,也没占到便宜,似乎是消停下来,留在府中,不愿出行,钟意也懒得叫上他们。
倒是沈复,同她一道往山上去了。
刚降过一场雨,山路泥泞难行,钟意一身乌色男装,素简娉婷,行进时倒不觉得麻烦。
女子体力所限,她终究不如男子,行至半山腰,便有些力竭,沈复见状,向她伸手,询问道:“不介意吧?”
到了这关头,还有什么好计较的,钟意伸手过去,他便手臂用力,带着她往前走,如此使然,速度倒是快了好些,又过了两刻钟,终于到了山顶。
“似乎影响不大,”钟意远眺那片苍茫水域,自语道:“看着倒是还好。”
“确实,”沈复颔首,赞同道:“这是个好消息,至少情况没有恶化。”
这个发现,令两人齐齐松了口气,再下山时,脚步也轻快许多。
钟意在前,沈复在后,途径一处窄径时,钟意下意识扶住一侧那株青松,目光一转,却见下首处有个山洞。
光线照入一半,那里边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似乎有人正盯着她看,那目光阴森森的。
钟意忽然间打个冷战,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