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草契”在民间也有一定的约束力。
不过姜妍向来遵纪守法,她还是想要政府盖章的正规契纸,尽管清初比较混乱,随时有家破人亡的危机(参见槐树村的跑马圈地),一张契纸并不能保障什么。
然而这又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她没有户籍啊。
小原主是她爷爷在官道旁捡来的孤女,人口统计的时候还没有她呢,小原主爷爷的户籍纸也早随着房子烧掉了。
而槐树村的人不是被迫投充为奴,就是背井离乡了,没有担保人之类的人来证明她是她爷爷的孙女啊。
简而言之,姜妍现在是个流民,没法直接到县衙过户房产。
而流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最没保障的,虽然有户籍的平民也没好到哪儿去就是了。
听完姜妍的烦恼,佟掌柜一拍大腿:“我当是什么事呢,把你愁成这样,我娘家哥哥就在仁和县衙的户房当书办,一天就能给你把户籍办妥。”
说到这仁和县衙,就不得不提到,杭州城还有一个钱塘县衙。
为啥呢?因为杭州城虽然只有一个城,却分属钱塘县和仁和县,这两个县衙都在杭州城内。
姜妍用星星眼崇拜地望着佟掌柜:“原来您朝中有人啊。”
“那是,不然死鬼的李氏茶馆哪里还能在这清河坊市开下去,”佟掌柜得意地环顾了一下茶馆,把手掌伸到姜妍面前,“五钱银子。”
姜妍警惕地捂住荷包,问:“干嘛。”
佟掌柜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姜妍的额头:“你以为托人办事不用钱的吗?我娘家哥哥不得打点他的同僚啊?”
佟掌柜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妍也不好再吝啬那点银子了,肉疼地掏了个银角子给她,这可是整整五百文钱啊,能买六十斤大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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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
闽浙交界的大山深处,一座古朴的木屋立在略微平缓的山腰处,粗糙石板铺就的院落内,有一颗遒劲的苍松。
松树旁,是一大块青石,青石旁,一个束发于顶、身着圆领袍的中年男子,提着羊毫,在表面光滑的大青石上写下了三个字:朱和域。
没过一会儿,这三个用水书就的字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狭窄的山道上,一个老汉正带着几个年轻人,背着米面等生活物资,走向小屋,一边走一边喊道:“乔先生在家吗?”
听到山道上的动静,提着羊毫的中年男子转过了头,只见他面目阴柔、肤色苍白,似是大病未愈,看到来人神色淡漠地将羊毫挂在了笔架上。
老汉拱手招呼道:“乔先生今日可还好。”
老汉身后的年轻人也纷纷行礼道:“乔先生好。”
中年男子神色淡漠地点了下头:“辛苦诸位了。”说罢便一瘸一拐地回内室。
老汉赶紧跑过去搀扶。
到了内室,老汉隔着窗户看了眼院外忙活着砍柴挑水的几个年轻人,对中年男子道:“太子殿下,犬子从杭州回来了。”
中年男子的脸上总算出现了一丝动容,问道:“域儿他现在如何?”
老汉说道:“小殿下长得极好,小小年纪,聪慧绝伦……靖庵先生(陶守贞)真乃不世出的名士,把小殿下教得极好。”
听着老汉一长串的夸赞,中年男子丝毫没有觉得不耐烦,脸上甚至带出了一丝笑容。
汇报完玄微的情况,老汉又讲起了最近的《迁界令》:“清廷再次严令,北起辽东、南至广西的沿海百姓全部内迁五十里。
不肯丢家弃业的百姓被八旗和绿营杀伤甚多,沿海坚壁清野,已经成了一片焦土,百姓生计无着,饿殍遍野。
若是此时举事,定然响者云集,台湾的郑成功、浙东的张煌言也必挥师来附。”
“不可,”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桂王仍在云南称帝,大明有一个皇帝就够了。”
老汉知道中年男子是不想重现南明的“正统之争”,只得打消了心思,况且,他也心知举事的成功率并不高。
天下混乱日久,人心思定。
“正统之争”指的是崇祯皇帝死后,南京的桂王、潞王、福王在清军入关时仍然内斗争夺皇位,以致南方失守。
老汉捋着胡须,心道可惜,可惜了,可惜太子殿下没有早一步到南京。若是太子殿下早一步到了南京,则正统毋庸置疑,大明也不会覆亡地这么快。
而福王称帝后,就绝不会允许太子出现,甚至把真太子当成假太子加害,以致太子殿下断一腿,终日郁郁寡欢。
院落外,几个年轻人正在讨论屋子里的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问道:“那乔先生是何人,为何义父对他如此尊敬?”
另一人回道:“那乔先生不肯剃发易服,定然是眷念前朝的名士,义父也是读书人,尊敬他也是理所当然。”
李氏茶馆。
姜妍捧着户籍纸好奇地左看右看,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