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被看得更加心虚了,低声跟她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最后歉疚道:“我并非有意欺瞒,只是事关重大,父亲特地嘱咐我不能泄露丝毫消息。”
听他说完,姜妍大度地挥了挥手,“既然你解释清楚了,我就原谅你啦。”
谁还不能有点小秘密呢,她不也没跟玄微说自己穿越的事嘛。
“不过,我要叫你什么呢?”姜妍有些苦恼地揪了揪下巴,“太子殿下?”
玄微笑道:“随你,你便是叫我小玄子都没关系。”
姜妍促狭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叫你小玄子吧。”
玄微故作后悔,“早知道我便不这么说了。”
姜妍双手合十击了一掌,“哈哈,晚了,我以后就叫你小玄子了。”
……
两人斗了几句嘴,因为十年不见带来的陌生感也消失了,彷佛回到了从前。
不一会儿,庆桂就被士兵五花大绑拖了过来。
庆桂原还骂骂咧咧的,看到姜妍,眼睛顿时直了,“美人,原来你在这里,叫爷找得好苦啊,爷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押着庆桂的士兵见他出言不逊,生怕惹恼了殿下,在上官的示意下,粗暴地往庆桂嘴里塞了个布团。
庆桂虽然口不能言,双眼还是火辣辣地盯着姜妍。
姜妍被他追了一次、绑了一次,现在还心有余悸,往玄微的身后躲了躲,探出头来,狐假虎威道:“看什么看,再看挖掉你的眼珠子。”
押着庆桂的士兵听姜妍这么说,使劲地把庆桂的头往下压。
玄微见姜妍的双手不自觉地就搭上了自己的胳膊,心情极好,道:“此人害得你十余天来藏在不见天日的地窖里,受尽苦楚……你说要如何处置?
不若就凌迟处死吧。”
姜妍原本还想说自己这十一天过得并不苦,就是宅了一点而已,听玄微轻飘飘地说着凌迟处死,顿时打了个寒颤。
杭州城这些年当众处决凌迟处死的人还真不少,她有一天无意中路过菜市口,看到台上只剩零碎血肉还在活动挣扎的骨架,吓得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
“凌迟也太残忍了,”姜妍不忍道,“还是阉了算了。”
玄微应道:“那便阉了吧。”
士兵得令,把庆桂拖了下去。
四周值守的侍卫顿时感觉裤裆凉飕飕的,阉了难道比凌迟处死更宽容?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此女决计招惹不得。
姜妍不知道她的一番好心被人解读成了最毒妇人心。
在她看来,把强|奸犯阉了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这叫没收作案工具。
解决了庆桂的事,姜妍便迫不及待地要回家了,顾姨他们肯定担心死自己了。
玄微带着几十名侍卫护持左右。
清廷派驻在杭州城的旗兵共有五千五百人,汉人组成的绿营兵两万人。
明军攻入杭州城后,绿营兵已尽数投降,残余的旗兵则逃回了城中。
其中大半的旗兵都退守到了驻防城这个城中之城,毕竟他们的家小还在这里。
玄微不待战事平定,一攻入驻防城就直奔姜妍的藏身之处。
是以,驻防城的战斗还在持续。
一路行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残肢断体,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哀嚎的伤兵。
姜妍看得心惊胆战,不知不觉中,离玄微越来越近。
玄微将姜妍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你挽着我走吧,闭着眼睛也行。”
姜妍还真闭上了眼睛,不过听一个妇人用满语凄厉地喊了一声后,又睁开了眼睛。
只见路边大敞的院门内,一个妇人被士兵一刀割喉。
姜妍惊叫一声,挽紧了玄微的胳膊。
玄微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别看了。”
又吩咐身边的亲卫找一辆马车来。
姜妍感受着玄微手心的温度,颤声道:“战争不是男人的事么,为什么连女人也杀?”
玄微:“投降不杀,不投降的就只能杀了。”
姜妍:“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呢,她并不了解这个时代的战争,也不能仗着关系好要求玄微为自己做任何事。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湿意,玄微手足无措地挪开了遮挡姜妍眼睛的手掌,用袖子替她拭泪,宽慰道:“你只要想想当初清军南下的时候,屠了多少座城,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可这么一想,我更难过了,”姜妍吸了吸鼻子,“死于屠城的百姓是无辜的,可现在死的妇孺也是无辜的。”
玄微摇了摇头:“他们并不无辜,以强盗手段享受了不该有的荣华富贵,就该想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