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李南能进入医务科工作,一向早来的夏蔓和陈柳感到十分高兴,不约而同地打了一声亲切的招呼,尤其是性子较为活泼的夏蔓,更是兴致勃勃地上前邀功道:“李南,你的勋章也有我的一半,不知道你怎么报答我啊?”
心情很好的李南调皮地捏了捏她的俏丽的脸蛋道:“怎么报答你?当然是让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然后再让无情地抛弃你了。”
“讨厌,第一天上班就拿我开涮,不跟你扯了。”
夏蔓脸色一红,嗔怪道,“对了,你的办公位在我前面,我帮你收拾干净了。”
“哦?蔓姐可真是好心,有你在我背后,我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南悠哉地笑着走到他的座位上,眼睛所及,全都是整齐而新鲜干净的办公物品,显然摆设它的主人是花了不少心血的。
陈柳和夏蔓排在后面,离后门仅有一米之距,李南和胡同夹在中间,吴卫英在李南的前面,最靠前门的办公位是空的,主要要用摆放每日的报纸,打印机,复印机,各种特殊文件打印纸及条单。
当然,对于李南的入职,吴卫英和胡同是相当不情愿的,不仅以后多了个竞争对手,而且还分去了他们本应就有的小金库和福利。
但表面上,李南还是友好地向他们打了一声招呼,维持一下表面的团结。
至于李何东和黄石港则不在综合办公室上班,而是搬到了两个副科长的办公室工作去了,接触到的人物自然也是上档次的人物,在接触面这一点上,是综合办公室的人拍马都不及的。
没等刚就职的李南坐定,医务科大门就走进了一个饱经沧桑又像行将就木的老人。
那站定的姿势有如蓄势待发的猛虎,让李南一见,心生警惕,似乎是面对着危险一般。
坐在前面的吴卫英上前简单地跟他交流了几句,就指着李南让老人走了过来。
李南刚站起来正想询问何事的时候,一向冷漠的胡同竟然先他一步站起来饱含敬佩地洪声道:“康伯,你怎么来医院了?”
“你是?”
老人似乎是想不起有胡同这么一个人。
“哦,康伯,我是何峰何哥的朋友,上次您经过苏氏时我见过您的。”
脸色紧张的胡同拿出自己尚未开启的矿泉水来到老人的身边恭敬地递上道。
“哦,人老了,记性不好。”
老人似是所悟,然后转过头对李南道:“小伙子,鄙人叫崔中康,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你们医务科协调一下,能找个地方谈谈吗?”
李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病人不像病人的,家属不像家属的,更不像来投诉反映什么的,一时间也不好下判断,点了点头,将老人引到了对面无人的会议室。
胡同原本想跟过来的,却被老人很客气委婉地给请了出去,走的时候还竟然与有荣焉的模样。
“小伙子,我想进行一项安乐死手术,需要你们医务科同意并协调医技室。”
老人一句话就将李南从诧异变成了惊魂未定,随后变成了愤怒。
“安乐死?没弄错吧?老人家,古语说好死不如歹活着,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子女儿孙会因此而蒙羞吗?”
李南语气激动地说道,“还有,安乐死是要医院负责任的,领导绝不会答应的。”
崔中康听完李南一番指责地话,并没有如何生气的意思,相反神情有些落寂和心伤,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似的。他当即起身拦住李南准备离散开的步伐,道:“小伙子,别激动,先听我老人家讲个故事吧!”
李南也不是个冲动之人,话一出口了,他就有些后悔不该如此地说一个求死心切的老人。人快快乐乐地活在世上,哪个会突然去寻死呢?
崔中康见李南留住了脚步,便示意他坐着听他说。崔中康轻叹了一口气,才道:“一年前,有一个老人突然觉得咳嗽的厉害、痰中还带血、又经常性的胸痛和气促。他本来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结果在公司统一体检的时候,一张肝癌中末期的体检报告无情地宣告了他生命的最终章。因此也多了些放不下的痛楚与忧悒、彷徨。”
“经过一段无助、失落的时间后,他在公司提供巨款的帮助下,渐渐恢得治疗的信心。可是病魔是无情的,尽管他有着强烈的求生愿望,还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做化疗了,但是癌细胞却还是一直扩散着。”
“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长了,也不想全身溃烂而死,他也明白,他一生造了大多的孽,绝后是应该的,可他却有一大批的心愿未了。他不忍心自己公司花费巨额的钱财为他延续毫无用处的生命:不忍心云英未嫁的养女为了他的病情还没找到一个爱她疼她会照顾他的如意郎君。他有太多的不忍心,也有太多的不愿意,更有太多的舍不得。”
“但他清楚的明白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和一帆风顺的人生。所以他就想着在他有生之年可以找到一个合适养女的如意郎君,可惜的是,因为他的拖累,几乎没有年轻人愿意接受有着如花美貌的养女儿,并且,他还让自己毫无痛苦地死去,因此他这几个月里跑遍了东海市的各大医院。”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说我想安乐死了吧!医生说我余下的时间还有三年,但我知道,在这未来的三年里,我将会活在病魔的痛苦折磨下,然后让公司再支付高达千万的医疗费,彻底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