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松开女子,轻轻推着她,“赶快找药。”
想到穆离的“夜视”优势,芷衣便不再拖沓,快步到床侧摸索着,俄而,便拿出了两个纸包。
返身,递给男子。
“白色纸包是药效最强的软骨散,指甲缝那么大一块就能让一头大象趴下;红色纸包是穿肠粉,无需服用,沾上必死。软骨散是没有解药的,穿肠粉的解药就是它自己,一旦你误中了此毒,切记别慌,抹一点毒药在唇舌上即可。”芷衣认真交代着。
穆离收下药包,抚着她的美颊,“简单收拾一下,赶紧带冬儿离开,听见没有?”
芷衣用力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弄死他!到时候我带冬儿回来找你!”
穆离笑着颔首,目光里填满了留恋和不舍。
随后,他把嘴巴俯在了她的耳畔。
“芷衣,穆离爱你!”
六个字,说完,放开了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女子被深深地震撼了,竟然忘了出门相送。
待她反应过来快速追出去,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
门外的喜宴早就散了,宾客们都回家去了,只有醉得一塌糊涂的余唐趴在桌子上鼾声四起。
芷衣没有耽搁,转身回后宅去,找到了廖婆婆和虹彩,把她们拉到廊子里说话。
“长话短说吧,我又要开始逃亡了。这次,你们还要跟我一起走吗?”时间有限,芷衣没有细述原委。
虹彩自是不肯放过追问的机会,“逃亡?姐姐,你是不是把皇上给打昏了?这次要往哪儿去啊?”
廖婆婆看出芷衣的神色非常紧张,没有多问,率先表态。
“老婆子我是离不开冬儿的,而冬儿又离不开你这个娘亲,所以,我也就离不开你。不管去哪儿,只要你不嫌累赘,就带上我吧!”脸上的表情,跟当年逃亡时如出一辙。
芷衣笑着点头,“好。娘,您赶快收拾一下细软,我们马上动身。”
廖婆婆虽然上了年纪,但腿脚相当利索,女子话音落地,她就已经回房去了。
“姐姐……”虹彩忽然叫了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扭捏地攥着手中的帕子。
芷衣是明眼人,自然晓得她的想法。
“虹彩,你留下来照看慕雪回春吧!如果我们一年半载不回来,你就卖了这房子,跟余唐俩做点小生意。”说罢,轻轻拍了拍虹彩的手臂。
“姐姐,你说什么呐?我跟余唐,没什么的……”看似辩解,实则早就羞红了脸颊。
“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去收拾细软,然后叫醒冬儿,跟娘一起带他离开。你记住了,若是有人问起我们去了哪儿,你只说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成亲之后是要归宁的,因为家乡远在千里之外的晖城,路途遥远,所以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回来。这样,慕雪回春还可以招揽一些药材生意,你也可以度过这一年半载的日子。”芷衣如此叮咛虹彩,也算是尽了最后一点心意。
随后,她匆匆忙忙去收拾了细软,叫醒刚刚睡下的冬儿,三人换上不起眼的粗布衣裳,趁着将黑的天色,穿到隔壁街,雇了一辆马车,再奔东驶去。
与此同时,穆离已经到了街口的落凡石前。
莫布图袖手立在石头旁,言辞讥诮,“怎么?还要缠.绵一番才能来送死吗?”
穆离走近,神色玩味,“莫布图,你嫉妒了!朕虽然今日才跟芷衣正式成亲,但她已经为朕生了孩子。而你,跟她相处了三年,想必她的指尖都没有触到过吧?”
话音才落,恼羞成怒的莫布图就飞身扑了过来。
这正是穆离想要的结果。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尽快跟莫布图展开厮杀。
用妒火令其失去理智,一来可以尽快交手,再者也可以促使其乱中出错。
两人战在一处,拳脚相接之后,便看出彼此的身手真可谓不相上下。
莫布图的力量稍微大一些,穆离的灵活度则更胜一筹,二人真是各有所长。
几十招过去,还是没有分出高下。
日头已经西沉,最后一抹光辉在地平线处渐渐要消失掉,穆离的心性也跟着急了起来。
也算是急中生智,他忽然露了个破绽,虚晃一招,往后打了个趔趄。
莫布图逮到这样的机会,怎肯轻易错过,便跨步上前,奔他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穆离以指甲刮开药包,随手一挥,把毒药扬在了两人的头顶。
粉末四散之际,幕布图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毒药,便下意识收势后退。
可就算他再快,还是没能躲过散落的药粉,刚刚站稳,就觉得浑身开始绵软。
而此时的穆离也中了毒,站了片刻,便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两人跌坐的位置不算近,大致有两丈的距离。
穆离坐下后,忽然想起芷衣交代的事情,便不着痕迹地用左手捂着嘴巴,顺道偷偷把大拇指指甲内的穿肠粉粉末抹在了舌头上。
方才他是把两包药粉分别攥在两个手心的,为的就是用指甲留住一点毒药,以用作解药。
而左手握着的,就是装了穿肠粉的红色药包。
刚刚不被察觉地为自己解了穿肠粉的毒,最后一抹阳光便被带离了天际。
随着周遭的光线大暗,穆离的眼前开始一片漆黑。
可他心里却很踏实,因为他知道,莫布图中了穿肠粉和软骨散双重剧毒,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