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随着南鹰一声令下,一千骑兵潮水般向正在鏖战不休的乱局冲去。
那最后一波加入战局的持戟黑衣蒙面人恰好转过身来,正看见洪流般的汉军骑兵滚滚杀至,细长的眼中立时瞳孔收缩,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惧色。
他最先做出了正确反应,捡起一个尚未燃尽的火把,向身边一架粮车一丢,同时大吼道:“放火!撤!”
他属下数百黑衣杀手立时有样学样,纷纷引燃附近的大车,然后向东南方向退去。
除了他之外,场中另有一人也不顾一切的发出了撤退的命令,他就是张曼成。张曼成一看到南鹰,脸色立时惨白一片,他口中大吼着,拨马便跑,别人不知道南鹰的厉害,他岂能不知?连他手下的黄巾军,也个个机灵的象猴儿,跑得飞快,其撤退速度甚至超过了那些正在一边纵火一边撤离的黑衣蒙面杀手。
只有另外两批黑衣人不明所以,仗着此处地形狭窄,不利于骑兵展开,竟纷纷掉头向汉军迎击而去。
汉军骑兵们狞笑着,他们仅靠双腿控马,半身竟然在马上挺立而起,向那些自投罗网的敌人倾泻出大片箭雨,立时如同割草般放倒大片人群。经过几个月来的实战,他们对绳圈式马蹬的掌控已经极为熟练,做出这种程度的战术动作早已不在话下。
虽然不是在平坦的地势上,骑兵们奔行的速度仍然极快,他们只来得及射出两波箭雨,便已撞入敌人丛中。
骑兵们不惊反喜,他们发出欢畅嗜血的大叫,趁着敌军前锋被马匹撞倒七零八落,毫不犹豫的跃下马背,抽出腰间长刀,向敌人颈间劈去,只是一瞬间便斩落遍地乱滚的人头。方才还是骑射无双的骑兵,立即摇身变为强悍无比的步兵,之间的转换不仅有如行云流水,从容不迫,更令所有的敌人同时生出难以匹敌的绝望之感。
几方势力中,除了黄巾军从一开始就跑得连头也不敢回,根本无法欣赏到如此惊世骇俗的战技,其他三批黑衣人均发出难以置信的疯狂叫声。
那持戟黑衣蒙面人更是背上汗透,心中连呼侥幸,若非他见机得早,其部下已经大部脱离战场,只怕下场亦和那两批黑衣人相差无几。
可是他仍然是高兴的太早了,不仅是因为他的神速反应,而且更因为他那一身浑身包裹在黑暗中的诡异装束,已经有人盯上了他,而且不止一人。
南鹰脱口道:“这些黑衣蒙面人的装束!难道会是?”
高顺亦高喝道:“你左我右,不要让那领头的人跑了!”
两人心意相通,同时下马向那断后的持戟黑衣蒙面人逼去,竟然连场中仍有数百之敌正眼也不瞧上一眼。
幸好汉军骑兵中仍有高风,他无奈向典韦打出手势,示意他去保护两位主将,自己则领着骑兵们一边继续攻击,一边扑灭上百大车上正在越燃越旺的火势,他心疼得连眉头都拧起来了,这些可都是自家的囊中之物啊!
不提场中的局面越加混乱,那持戟黑衣蒙面人见南鹰、高顺不约而同向他追来,不由一颗心儿如坠冰窖,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发出难以控制的低沉惨呼,竟然慌不择路的扔下部下们,向最近的一处密林飞掠而去。
南鹰发出一声得意的大笑,和高顺闪电般追赶而去,只留下那持戟黑衣蒙面人的一众部下目瞪口呆,正欲返身护主,却正逢典韦领着上百骑兵扑至,双方立时杀得难解难分。
那持戟黑衣蒙面人狂奔入林,却是难辨方向,只知一味向前飞奔,突然听得前后同时有人发出冷笑之声,不由浑身剧震,猛然止步。
南鹰缓缓从前方树林间的暗影中行出,竟是后发先至,预先拦在那持戟黑衣蒙面人的前方,其山林之战的本领确是神乎其技。而高顺从后方从容现出身形,亦是面色如常,不闻丝毫喘息之声。
那持戟黑衣蒙面人口中发出呼呼的喘息,有如风箱扯动,显然不但体力消耗不小,心中更是震骇之情无以复加。
他一振手中铁戟,似乎便要困兽犹斗,却终于发出一声绝望的低叹,缓缓垂下手来。
南鹰仔细的盯了那人几眼,突然心中一动,失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此言一出,那持戟黑衣蒙面人身躯一阵颤抖。
高顺眉头一扬道:“哦?贤弟也认识他!”
“也?你说也是什么意思?”南鹰愕然道:“难道大哥也认识他!”
“本来还吃不准!但是刚刚瞧见他的反应,我倒是确定了!”高顺冷笑道:“他就是那日洛水之畔,领人追杀天子的那名黑衣首领!我与他交过手!”
“竟然便是他!”南鹰脱口道:“就是那个使弓高手的同伴!”
那持戟黑衣蒙面人一听“使弓高手”四字,猛然一抖,瞧向南鹰的目光更增畏惧之色。
“不错!那夜你独自面对那使弓高手和数十杀手,而此人却领着大批人手直接追击天子,手上功夫很是不错!”高顺森然道:“我与其相拼数十招,竟一时拿他不下!”
“你呢?你是从何处见过他的?”高顺语气一变,颇有好奇之意:“我怎么不知?”
“哈哈!”南鹰仰天狂笑道:“大哥难道忘记了?那夜在洛阳张让府中,有人曾令我连负两处轻伤!”
高顺眼神一凝,目光中杀机更盛:“原来就是他!”
“那夜还有两位杀手,更有一人武功在他之上!”南鹰微笑道:“不过他亦算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