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阿卡奇刚才走过的道路就暗藏着杀机,任何没有钥匙或者不知道收回梯子的闯入者都会触动埋在墙里的机关而永远沉寂于地下。从某种程度而言,这座堡垒就是只吞人的怪兽,一些初入行会的新人和被卖到这里接受培养的孩童也常成为它的腹中餐。就在阿卡奇沿着迷宫般的甬道一路走向行会的腹地时,他听见由远及近传来了一窜低闷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脸带头罩,肩扛麻袋的壮汉正沿着自己面前的横向道路走来。
阿卡奇停下脚步,等待这个扛着麻袋的家伙先过,他注意到满是血污的袋子里似乎装着个羔羊大小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好像还在微微动弹着。
阿卡奇合了下眼睛,随后继续走向自己要前往的地方。在拐过几处暗哨后,阴森如墓穴的地下堡垒终于显露了些许暖色,随着冰冷的青石逐渐为成片的红砖所取代,阿卡奇渐渐听到了一些人的说话声,他穿过连着数个休息区的狭长走道,进入饰有壁龛的宽敞大厅。
大厅四壁和地板上依稀可见的符记仿佛在述说着这里曾和魔法有些许关联,然而淬魔匕首却把此地改造成了仅供刺客放松的酒馆。虽然此时尚早,可酒馆里已经坐着好些人了,他们大都在玩一种叫“七镜”的牌戏,有个投入的看客还不慎将食物碎屑落到了打牌人的脑袋上,看来“黑桃吞噬方”和“红心庇护方”的博弈已经杀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然而阿卡奇的到来还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其中的大部分人只是匆匆抬头一瞥就继续沉溺于自己的玩乐,只有少部分人看着他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阿卡奇没心思理会这些人对他的看法,他同这里的“酒保”打了个照面,接着便穿过屋子一旁的侧门进入大老板的房间。
不一会儿,一张阿卡奇最熟悉不过的面孔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名为克鲁利,又称大老板的刺客头领正斜倚在软凳上等着身边的女人把仔细去皮的葡萄放进他的嘴里。阿卡奇上前两步将怀里的钱袋放到他面前的矮几上,接着便一脸乏味地站到一边等着听他的差遣。
大老板微微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女人暂时回避。
“干得不错。”他说道。
“相信你很享受工作的过程,而我则非常感谢你为行会贡献的财富。”
“说重点吧,你究竟要我做什么?”阿卡奇冷言冷语道。
在短暂的冷场后,大老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毫无诚意的笑容。
“我们这儿来了个坎贝斯的上层法师,他的职务颇高,这些天一直在问我要人。我要你到他那儿去,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都会是他的人。”他刻意加重了最后的几个字。
“就这样?”
“就这样。”
大老板给了个肯定的答复,而阿卡奇则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转身离开了房间。
同克鲁利的简短会面,令阿卡奇觉察到自己又有些情绪失控了。他跟傻瓜似的守着诺言,像提线木偶一般地听任摆布,可这位大老板呢?先是许可的复仇改为庇护,接着用严惩扼杀信赖,现在更好了,自己就这样被送给了别人,当然是暂时的!这可真值得庆贺!
正前往法师住所的阿卡奇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再度领教了一个混蛋的说话艺术。大老板吩咐自己的事情说穿了,就是让自己盯着那个来自坎贝斯的上层法师,弄清楚他来德斯坦究竟想搞什么?至于为何强调自己会是他的人?不就是拐弯抹角地暗示自己,只要能套得情报,不妨对那个法师用点精灵的“媚术”,不妨无底线地不择手段。
是不是很有趣?阿卡奇无声地笑了笑。
其实同朝不保夕的性命相比,为了任务不择手段在刺客眼里算不得什么。放眼整个行会,他一直自认为是最放得开的一个人,不但为了任务在外留情,连行会里都有不少人同他有染,有一次还因为玩过了头,而让淬魔匕首平添了几具尸体。
想起那桩事,阿卡奇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一下,他依稀记得那些人是怎么折磨他的,而那些人又恰恰是大老板亲自下手料理掉的,这让他的脑子混乱了很久,他逼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不切实际的事情,而现在?阿卡奇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做得太对了。感谢11楼喜欢本文,为你加更……
第五章内部不和
通向法师住所的甬道很快就走到了尽头,阿卡奇看着面前的木门,一股怨气又冲上了头顶。很好,自己的新主人就近在咫尺,推开门就是了。
“推开它!让我看看那个从坎贝斯来的法师究竟想玩什么花样。”阿卡奇想到。
他甩耳光似的朝门上猛推一把,门板撞到了墙上发出了刺耳的噪音,这声巨响好像把屋内的人给吓闷了。一直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才传来一个人的轻咳声。
“克鲁利送来的就是这么个没礼貌的东西?”
房间里,一个背对着阿卡奇的法师用缓慢的语速和阴阳怪气的语调问道。
“那大老板一定还忘了提醒你,这个东西相当的不知廉耻,您要不要马上退货呢?”
“嗯……如此的不守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