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醉推着薛瑞,就踏进了花园。
元宵佳节的花园,是鲜有人至的。
就连平日在这里扫洒的丫鬟婆子,也都纷纷涌到赏花灯的道上,尽情赏花灯庆佳节了。
现在正是大好时辰,也只有薛瑞这样的懒鬼想回去睡觉。
以及别有用心的人跟着踏了进来。
“表哥……”一道动听又柔弱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带着无限羞意。
尧醉醉停下脚步。
薛瑞根本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
还在莫名为什么停下来了。
陈娇已经追了上来,迈着细碎的步子,细腰婀娜,裙裾飘飘。
薛瑞懒得扭头,直到陈娇站在他面前,他才勉强抬眼。
看了一眼这个挡住他们道的女子。
这谁?
好像没见过……
薛瑞自问过目不忘,他确信自己从来没在薛府上见过这人,却忘了就在半个时辰前,薛老夫人还在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这位表妹。
陈娇拦住薛瑞,却一字不再说。
垂着头绞着帕子,眼角眉梢,晕染着无限的羞意,尤其是那双眼眸,像是快要羞得滴出水来。
然而,薛瑞的脑子里除了惫懒,对这样的美人儿,是无福消受的。
他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地问道:“你谁?”
其实他还想说一句,为什么要挡着道。
但是他觉得字数有点多,说出来太累。
陈娇愣了愣,羞意尽数在脸上褪去,变成了恼意。
“表哥!我是娇娘,刚刚老祖宗介绍过的……”陈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也不管这么多礼数了。
和他对视着,陈娇一点儿也不怵。
表哥这么好看,家境又如此殷实,就算性子惫懒,她也愿意嫁给他。
只要当家女主人不懒就行了,照样把阖府上下打理得熨帖规整。
表哥是薛家大房的嫡长子,日后肯定是他继承家业。若他不爱管事更好,都交由她来打理,定能帮扶着自个儿娘家也恢复往日荣光,甚至更上一层楼。
能嫁给表哥,真是百里挑一的大好事。
薛瑞定定地看了陈娇几秒,然后冷漠地回答道:“不认识。”
陈娇咬了咬唇,没想到表哥竟如此……
反正这里也无其他人,她只好挑明了说:“表哥,老祖宗说了,等开了春,便让我们多见几次,定了亲事……”
说着说着,陈娇又不由自主地娇羞了起来。
这等羞人的话,竟逼着她一个大姑娘家说出来,真是羞得慌。
但是她又不敢不来。
陈娇瞥了一眼薛瑞身边的这个贴身丫鬟,眼里满是警惕和戒备。
她爹娘早就帮忙着来薛家内宅打听过了。
四处都在盛传,薛瑞近来很宠这个丫鬟,怕是早已收了做通房。
不仅提了她做管事丫鬟,还事事遑论大小都带在身边,宠得没边,只差没抬了她做妾了。
这个消息让陈娇心里慌得不行,趁着薛府元宵夜宴,便赶着来了。
她以后是当家主母,可不能让一个小丫鬟占尽了威风,受尽了宠爱。
更何况,她不能允许薛瑞纳妾,必须把他们这点私情扼杀在摇篮里。
没成想,今日一来,所见所闻,更让她对这个丫鬟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薛瑞就连用膳,也是由这丫头喂到嘴边的!
嫉妒如同狂风巨浪,席卷了陈娇心底的每一寸土地。
她已经认定了薛瑞是她未来的丈夫,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来立威了。
她的这一番作态,不是为了给薛瑞看,就是为了给这小丫鬟看的。
让她知道,她们之间,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是,尧醉醉却对她的扬威没有任何感觉,表面上看上去,还是那副温顺乖巧,但实际却毫不在乎的样子。
让陈娇觉得有些挫败。
更挫败的是,她被薛瑞嫌弃了。
他只是皱着眉头,嫌恶地打量了一番,然后说了两个字:“就你?”
薛瑞难得地摇了摇头,他很少做这个动作的,因为累。
尧醉醉会意地推着薛瑞,继续往前走。
陈娇还杵在原地,她被这两个字浇得凉透了心。
就像是在数九寒冬里,被一瓢凉水从头顶浇到了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