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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颗齿轮被拆装

那只手无力的垂在一旁

空隙依旧不怕光

也无畏于想象

——多罗·哥特迪莉娅

女主人略显无趣的晃动着被裙子雪藏的两条腿，眼角漫不经心的瞟着头上那盏被重新安装而成的，趣味多少显得有些独特的发光物来。

“这个在我们头上居高临下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她向置办了这一工程的张天画漫不经心的问道。

“这只是权宜之计，以后我会将它用真正的灯给换下来的。”

张天画瞧着自己那多少显得简陋的手工制品低声说道，他并不对自己的作品抱有自信或优越感。

“我的问题可不是这个，我是在问被你用玻璃罩在里面的那块发光物是从何而来的。”

不再对头上的方形立体吊灯注目与发表意见的女主人说道。

随后，张天画草率且毫不引人入胜的描述了他得到那颗被六面玻璃板围拢起来的永昼之石的由来，说到激动处，他还比划起了动作，女主人一直安静的听着他在卉展的所见所闻，当张天画无话可说，再也没有什么补充时，她说：

“观者无意，见者有心，它还是收起来的好。”

“为什么？”

不明白永昼之石真正价值的张天画问道。

“这块石头说不定是一个很珍贵，让世人趋之若鹜的好东西呢，不过，这也要看是什么人拥有它，此时它充当一盏台灯，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

女主人反问道，而张天画并不知道她话中的含义是什么，他问：

“你是在说这石头很珍贵吗？”

“这要看你，而不是看它。”

在说出了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后，女主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徒留下一个愣愣的看着自己那盏手工作品的张天画。

因为女主人的话，让张天画生出了对永昼之石一探究竟的想法，他很快就将顶上的灯拿了下来，并抱着方块状的灯具去了一个他熟悉的地方，而当他来到名为百无禁忌的杂货店时，胖老头瞟了一眼永昼之石，对他说：

“这是一个好东西。”

然而，这句话给予张天画的印象并不深刻，也无法让他意识到永昼之石真正的价值，毕竟胖老头没有做出什么惊讶与震撼的表示，也不曾两眼放出贪婪的，或是手舞足蹈盯住那块石头，况且，这世上不值一提的好东西何其多！

张天画一五一十的将他获得永昼之石的原因重新对胖老头说了一遍，由于这已经是第二次复述了，所以他讲述这一亲身经历的故事时比先前流畅了许多，整个人也平静了不少。

胖老头听完张天画的讲述，并不对他的经历说出什么看法，而是这样问道：

“真是精彩的一天，天画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更喜欢熟悉而亲切的自由集市，还是更喜欢未知而陌生的梦幻之都？”

张天画明显的犹豫了一会后回答：

“当然是喜欢这儿的。”

“这很好啊，那么，你讨厌在梦幻之都的冒险吗？”

和回答上一个问题所显露出的停顿不同，这一次他回答的非常畅快。

“不讨厌，但是也不怎么喜欢。”

“即使只是短暂的一日，也足矣摧毁一直以来坚不可摧的信念，天画啊，曾经我也这样问过你呢。”

“是吗……”天画显然并不记得过去来自过去的相同话题了，他问：“曾经的我是怎么回答的？”

出乎意料的是，胖老头并没回答他，反而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出了一段话来：

“自由集市容纳不下太多的雄心壮志，这是我所知的，它的一个重大缺憾，这里太过安逸，平和，少于纷争……是并不适合让一个正在成长的，需要受到苦难与磨砺的人突破、重新创造自我的。”

一副茫然的神情诉说出了张天画的不解，他问：

“你在说什么？”

“不是每个自由集市人都有勇气独自踏出熟悉与温暖的故土的，如果你想，不妨去那几近无限的梦幻之都闯一闯。”

“我从来都没说过我会再次出去，我觉得梦幻之都有种骨子里的冷漠，并不适合我。”

“冷漠遍布世间，哪是梦幻之都所独有的？即使是这充满人情味的自由集市，在你看不见的，不曾接触过的角落，也有浓厚的阴霾，藏污纳垢的土地出现哪……”

“总之我不喜欢那儿，我的东西就是被梦幻之都的人毁掉的。”

刚刚还保持着另一种说法的张天画很快就转换了对梦都的印象。

“失去未尝不好，你手中的小家伙不就是对此最好的证明吗？”

“也许吧……”

在话语的循循善诱下，张天画并不能理解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他只觉得繁乱，错杂。

在许久的沉默中，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老头！”

他叫到。

“嗯？”

“这本书还你吧，反正我也看不懂。”

张天画掏出了那本古朴的小书并向店主递去，但是胖老头并未接住，反而将书推回他的方向。

“它就送你吧，做个纪念。”

“嗯。”张天画垂下了手，那时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要不，老头你教我念书吧？”

“可以，但你有钱交学费吗？”

张天画想到还需要买灯具，于是明智的放弃了这一需要额外消耗金钱的想法。

“只是随便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