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孙媳妇和一个儿媳妇按家规依次把饭摆好,筷子摆好,汤也摆好之后,大家就该入席吃饭了。那么吃饭的人又怎么来入座呢?
曹公写坐次,不惜笔墨,而具体写吃饭则略写,他这是要详写礼数,目的是凸显“人情世故”。
于是曹公又用写贾母用饭时众人座位的排列,写了用膳前坐次的讲究,让我们不仅识遍了贾府一家主要人物,还看出了这些人的身份地位,目的还是凸显“人情世故”。
我们继续接着往下看原文:
【贾母正面榻上独坐,两边四张空椅,熙凤忙拉了黛玉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黛玉十分推让。】
自然是贾母先入席,贾母是老祖宗,当然坐上座。贾母正面榻上独坐,贾母两边的四张空椅,谁先来坐呢?
黛玉谦让,不敢目无尊长随便坐,见微知著,由此可知黛玉是一个知书达理有分寸有家教的乖孩子。
【贾母笑道:“你舅母,你嫂子们不在这里吃饭。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黛玉方告了座,坐了。】
“你舅母”:指邢夫人、王夫人。
“你嫂子们”:指李纨、凤姐。
由贾母说这话,可见那时做媳妇的在婆家地位是相当低下的,吃饭要伺候完公婆、丈夫、儿女后,自己才能开始吃饭。
凤姐拉黛玉坐贾母左边的第一张椅子。黛玉很清楚,除了贾母的座位之外,左边第一张椅子是首位,王夫人和两位长嫂都在,她怎么能坐下去呢?她就十分推让。
贾母就向她解释:“你舅母和你嫂子们原不在这里吃饭,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黛玉方告了座。
那么,黛玉先于王夫人坐下岂不是长幼无序很无礼了?
又不能算无礼,因为凤姐先拉黛玉入座,贾母再下令叫黛玉坐,贾母的话是法令,黛玉不得不坐。
那么,接下来,贾府这个钟鸣鼎食之家对座次还会有什么讲究的呢?
我们先看看贾府用膳前座次的讲究,首先看哪些是允许落座之人并加以分析解读:
【贾母命王夫人坐了。】
远道而来的客人小黛玉落座后,既然两边四张空椅是黛玉和“三春”坐,那么王夫人何处落座呢?
王夫人应该是没有入席,而是坐在四张空椅之外的椅子上,在一旁看着婆婆小姐们吃饭吧。这里曹公没交代清楚。
【迎春姊妹三个告了座方上来。迎春便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
黛玉坐下了,跟她同辈的贾府三位小姐即“三春”,是不是可以马上坐下了呢?
不行,得贾母命王夫人坐了之后,三姐妹才能告座。
因为王夫人是探春的母亲,是迎春、惜春的婶娘,得她这位长辈坐下了,“三春”才能坐。这叫长幼有序。
作为南方人,都心思细腻圆到,互相客套,恪守礼节家规。
好了,贾母同黛玉以及三春入席后,那么,其他人还有没有资格陪着贾母入席落座一块吃这顿晚餐呢?
欲知端详,且听下章逐句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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