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老这样明说暗说想追根究底的盘问我,到底目的何在呀?”华锦媗撵袖退了半步,皱眉道:“若是以这种另类的方式作追求,小心适得其反遭我嫌呀。”
“华、锦、媗!”赫连雪冷冷一笑,提起吐声,嗓音不大却如刀剐:“你休想以此岔开我的话题,就算这回你再把我气走,但下回呢?下下回呢?我知道你背后关系错综复杂,但很可惜,我赫连雪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咱们就下回再聊呗,您慢走不送,我就回房睡觉。晚安,再见。”华锦媗眼角弯弯,然后一掉头就蹭蹭蹭的跑开,留下有冤无处申的赫连雪。
他禁不住怒锤身旁的雕栏柱:真是招谁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华锦媗?!
翌日,睡得香甜的华锦媗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翻转,蓦然撞上一堵温热的肉墙。
一睁眼,就发现身旁睡着一只蔫了的鸟儿。因两国联姻是头等大事,来王城参宴观礼的人是数不胜数,而前些时日春狩又不太平,故而唐君主恳请赤炎军从中帮忙,防止再生事端。所以凤金猊近些时日非常忙,常常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没时间陪她,故而夜里歇息便悄悄歇到华锦媗的房中。
华锦媗伸手想捏他一把,却被凤金猊忽然伸手抱入了怀里,但他眼睛仍是困得睁不开,喃喃说道:“我才脱衣躺下不到半个时辰,你能不能别闹饶了我,让我睡觉?”
“知道我闹还要睡我的床?”华锦媗禁不住在他肩膀上小小捶了一拳,忽觉发觉他的肩膀更宽了,但凤金猊沉沉的鼻息又传了过来,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她便不与之计较。
只是——
她一边支颌看着这只凤凰的睡颜,一边思索这几日闭门不出的萧玉卿。
那几本手札都在他手中。
他按着日期从头开始看,最早的一本是很久很久以前,约莫十五年前,因为字迹稚嫩扭曲,大概是唐迦若刚刚学会写字的那一天,而且上面还写着一句再简洁不过的话,“我叫唐迦若,今天九哥教我写字。”
一本一本翻过去,字迹越发娴熟,所记载的情绪也越发复杂。
“我恨唐瑶光!她有什么资格替别人做主?一个自诩为苍生却自私阴狠的女人……”
“等了两个月,九哥今日终于凯旋而归,可是他的右臂却险些被人斩断……”
……
最近的这本,是年前,“今日我遇到了一人,他叫萧鸿昼,虽是初次相遇但感觉却已相识多年……”
……
萧玉卿将手札最后一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寥寥几句:“明日就要出嫁,现在紧张地吃不好睡不好……”
他将所有手札细细阅读了一遍,一颗心沉到了底,喟然总结三点:
一、唐家荣是因为瑶光幼年对其做了什么,才这番恨之入骨。
二、手札藏得隐蔽,从墨水使用类型来看日期确实悠久,且经历不同年份所攥写,所以绝非伪装。
三、多年私密手札竟未有“叛乱”的蛛丝马迹,这一点最是奇怪!
萧玉卿相信字如其人,人如其字,这些字迹虽张扬内敛却自有傲骨,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写得出,倘若不知其主是谁,单单从内容来看,他就只觉得这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少女而已。
他当年没能亲眼目睹唐九霄等人造反作乱,所以只是听从未婚妻和自家四皇弟所说,深信不疑,但这些手札内容却叫人好生疑惑,还有那数本与正史大相途径的唐宫秘史。
对了,最奇怪的一点就是……唐迦若手札中似乎只要一提及唐瑶光所做何事时,下一页纸就被撕毁了!
为什么偏偏这里几处就被撕毁?
谁撕得?!
其实不为什么——
因为这些被撕毁的纸,在华锦媗手中。她将手札上撕下来的几张纸小心翼翼放入木匣中,然后藏好。时机不成熟,这几页手札需得酝酿到某种时刻再公诸于世,届时才能发挥最大效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玉卿喃喃自问,良久无语。
下午,他将手札和秘史的书统统收好藏起,然后来到唐瑶光寝宫。恰逢唐瑶光正在量身挑选婚服,见他来了,笑得妩媚,道了声正好让他也来选选婚服。
萧玉卿望去,六套婚服各有其妙。
唐瑶光却觉得既然几套婚服都好,那肯定都不是最好,就撤退让人重新设计了送过来,然后挽着萧玉卿的臂弯饮茶聊天。
聊着聊着,萧玉卿突然以某种事为源,故作无意地扯到几本秘史上,就见唐瑶光面色微变的反倒追问他怎么问起这些书。
萧玉卿只觉得她反应略大,甚是奇怪,想了想,终究如实道:“我前发现几本秘史,对比我之前看过的唐国正史颇有出入,便好奇问下。”
“玉郎,那些秘书都是歪曲事实,有出入是正常。不过你看见?”唐瑶光再度追问的点,让萧玉卿深感诧异,他皱眉。”
?”唐瑶光低声重复了一遍,骤然间距离玄若宫很近。她当年明明下旨修剪正史,销毁所有秘史,却不没料到竟还有漏网之鱼——且恰恰就在这宫中,甚至被萧玉卿所发现。
她略是失神地攥紧指掌,这一动作……让萧玉卿暂时有所保留。
时有所保留。
待他坐了半个时辰离去后,唐瑶光顿时召唤数名心腹荒废已久,在夜里早已静如死尸,可她派人在里面狂搜,还真搜出了几本惯有秘史的书,当即烧毁。
有心腹问为何不直接烧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