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媗喃喃应道:“……我在摘花。”
他们看着华锦媗脚边凌乱散着的花朵,面面相觑。
萧玉卿将花拾成一束,捧到她面前,柔声道:“花在这,可惜都摔烂了,再重新摘几朵吧。”
华锦媗怯怯地伸出手去接,然后抬眼偷偷望着萧玉卿,腼腆娇憨的道:“谢谢。”这一笑,两只眼顾盼生辉何其明亮,一张清丽殊璃的脸,娇而不弱,清灵,俏皮,又有些楚楚可怜……这一瞬,让萧玉卿禁不住心头一震,失了神,眼睛亦是泛起粼粼异光。
华锦媗将花抱在怀中,然后略是恐惧地望着其他人,待望到萧曜时,似乎因为熟人而有些心安,就眼角弯弯的喊了一声大姐夫,然后赶紧爬起来躲到萧曜深厚,似是寻求这位大姐夫的庇佑。
比起华水苏那带挑逗性的一声“大姐夫”,华锦媗唤得这一声,像乖巧可怜的猫儿那般,让原本极其嫌恶国辅府的萧曜都忍不住“嗯”了一声。他望着躲在身后的华锦媗,真是受宠若惊。谁叫华锦媗年幼,面相乖巧又楚楚可怜呢?饶是浪迹花丛的他,都舍不得有辣手摧花之意。
华锦媗躲在萧曜身后,抬眼望着萧玉卿,良久思考,似是确认他并非坏人时,这才对他抿嘴一笑。
萧玉卿凝视着她,自然而然地笑道:“华姑娘,别被吓到就好。”
此时有人催道:“太子,时辰已到,东圣君主率领朝臣已在大殿等候您了。”
萧玉卿点头,望着华锦媗道:“华姑娘也是来参加宫宴的吧?不如一起走。”
华锦媗点头,但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萧曜旁边,让萧曜哭笑不的感慨自己风头竟有盖过萧国太子的一日?
他们朝宫宴走去,萧玉卿期间望了她一眼,发现她神色恢复后,眉眼逐渐飞扬,步伐轻快而从容,走至半路上似乎忘却了刚刚那场危险后,就被廊道两旁盛开的花给吸引了,简要打了一声招呼就跑了。
萧曜见萧玉卿皱眉望着华锦媗,遂道:“太子,她有什么问题吗?”
萧玉卿看着华锦媗恣意地拈花惹草好不快活,摇头微笑:“没什么问题,她十六岁了吗?”
萧曜回忆一想:“似乎还没。”
萧玉卿“哦”了一声,还小,难怪这番喜怒形色。他鬼使神差地又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奔跑在花丛中的华锦媗,随即把玩着手中摘到的花,眼角余光扫向萧玉卿他们离去的身影。
“萧玉卿……别来无恙……”
她柔声细语地、一字一字地轻喃道,眼角虽有笑意,但眼底却是冷得让人心寒。那些被她捧在手中的花朵,顿时化出残瓣,随风而散。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后,她也拂袖朝宫宴走去。
既然这场宫宴是为萧玉卿准备,那么身为主角的他,在步入大殿的一刻,自然凝聚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的步伐轻缓而优雅,一举一动皆是雅然气度,那是旁人刻意模仿也学不会的一种与生俱来的雅致。
“见过东圣君上。”萧玉卿进殿拜见帝后,轻笑如风,仪态清华,让人如沐春风。
皇上居于最高处的御座,赐他座。他落座后,镇定自若的受四面八方的观赏,怡然斟酒,与对面的唐宜光相视时,略感意外,便举杯一敬。对面的唐宜光没有他想象中的拘谨,倒是落落大方的回了一杯。
乐起,宫中舞姬开始献舞。
迟来的华锦媗看着殿内已开局,于是偷偷瞟着自家哥哥的位置,嗯,居然在前排灯光瞩目的位置?!她要怎么溜进去呀?
正当她愁眉苦脸时,乐官邀薇正站在掌灯处掌控今日歌舞的节奏,瞅见华锦媗偷偷躲在门外略是焦急,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遂给负责奏乐的琴师们使了眼色,然后乐声逐渐转弱,变得古雅而轻快,而舞姬们此时纷纷举着一盏宫灯婀娜站定,殿内四周的宫灯便灭了,独留舞台这一片光明。
乐官邀薇趁机朝华锦媗打了手势。
华锦媗感激的福身一拜,果真是朋友多了路好走,就蹑手蹑脚的从侧门钻了进来,沿着昏暗的侧边帷幕偷偷朝里面走去。
可即便刚刚这场音乐转换得十分流畅,但深懂乐律之人仍是听出中间是刻意转换了一曲,本无心在意,但萧玉卿无意间瞅见对面昏暗处,有一个纤细瘦弱的身影正提着裙摆从侧边帷幕悄悄往前走。
是她!
萧玉卿立刻就认出了华锦媗。
华锦媗偷偷溜回到华凤池身旁的座位后,眼底略是担忧的华凤池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而她亦是哀怨委屈地低着脑袋,惹得华凤池又怜惜地摸了摸头,她方才抿嘴微笑。
宫灯重燃,殿内再度回府一片光明。可灯烛再光耀华美,舞姬再身姿美妙,四周五色眩迷,萧玉卿的目光却忍不住望着对面的那一处,看着华锦媗抿嘴、皱眉、微笑、眨动着亮晶晶的眼睛时,就连他的嘴角都不自觉的往上扬起。
唐宜光在这场宫宴中比谁都关注萧玉卿的一举一动,见他视线投射已久,便顺势望去,同样看见了华锦媗。
华锦媗好不容易侥幸过关,正叹幸运,忽然间觉得好几道视线如芒刺在背,盯着她已久了。就转过头去,先是看见了唐宜光,然后又看见了对面的萧玉卿。
她诧异地看着萧玉卿,亮晶晶的眼睛一闪一闪,让对视中的萧玉卿只觉得胸间一震,眼角微微刺痛,心中涌起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欣喜之感。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