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起江心。再往西去不过百十丈就是一处山脉,此山虽然只是衡山余脉,山峰也无高险,但此刻暮色如同轻纱笼罩,山峦苍然,山间烟岚与江上雾气连成一片,群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更显山中有灵。
碧霞轻车熟路,带着凌苏直将飞剑落在山间。只见山坳上头,一眼清泉“咕咕”涌出清水,积出一方七八丈许的小水潭。后头的翠竹茂盛成林,其间掩映着一处清雅精致的小屋。见那小屋紧靠山石立着。青沿斗拱。木柱白墙,建造的甚为精致。唯一令人疑惑。就是那屋子实在太小,恐怕仅能容纳一张小床,一方书桌,就再无立足之地。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那小屋门户从里头被推开了,走出一个小老头来。穿了一身青布的褂子,面容古拙,双眼半阖,隐含精光,却是凌苏前时曾在成都碧云观见过地莫风道人白林建!这莫风道人乃是前辈修真,修为已经臻至地仙,乃是天下知名的人物,与白云派一贯交好,凌苏先前见过他也只是恭敬行礼,以师伯相称,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不过此时这莫风道人看见二人却微微一愣,笑道:“哎呀!这不是齐家的丫头么!呵呵,凌苏小友也在呢!这时什么风竟把你这丫头给吹到这来了?”
齐碧霞笑道:“见过白师伯,今日与师弟下山游历,在长沙玩的迟了些,就想到木梭道人这讨个住处,却没想到师伯也在这里做客。”
莫风道人笑道:“哦?你这丫头竟也知道出来游玩了?”说着又望向了凌苏,煞有其事的道:“莫非是让凌苏小友给拐带出来地?”
凌苏听了之后却是一愣,心中暗道:“先前倒没看出来,这莫风道人还真是说话没谱,这显然是在打趣齐碧霞,只是此时我与齐碧霞的暧昧,莫风道人应该是不知道,如此却是有一些过了。”
不过碧霞也知道莫风道人一贯的口无择言,加上她本就有一些心虚,便不与他计较,笑道:“前日听母亲说师伯也在衡山,刚才碧霞还跟师弟说,等明天前往拜访,却没想到就在这遇上了。恐怕你老人家又上木梭道人这讹人家好酒来了吧!”
莫风道人毫不在意,笑道:“你这丫头就是聪明,一下就看透了我老人家的那点盘算。”
正在说话这会功夫,却见天上忽然纵下两道青光赫赫的剑光,正也落到了附近,只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现身出来。为首的是一个十七八岁模样地极美少女,穿了一身鹅黄色地素花霓裳长裙,玉乾广带,飘逸如仙。再一细看,肌肤如雪,身段袅娜,眉如烟,眼似星琼,鬓发蝉,清新如兰,便与碧霞放在一处相比,竟也不见逊色几分。只可惜眉宇之间仿佛有股郁结之气,照的颜面晦暗,失了几分明丽的艳色。女子身后跟了一个身材高大,却不苟言笑的男子,看其恭敬之态低人一等,仿佛是个仆从杂役。但看其剑光精纯,修为不弱,却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竟能让一个修为不弱的修真者,甘心与人为奴?
那少女一见莫风道人,赶紧屈身道个万福,微笑道:“侄女见过白师伯了。”
莫风道人笑道:“好啊!想不到这些年你这小丫头竟也成个大姑娘了,你家师父可还好?”
那少女却脸色一僵,勉强的笑了笑,敷衍道:“托白师伯的洪福,师父他老人家一切安好。”虽然她那不自然的神色一闪而逝,凌苏的直觉颇为敏锐,看着少女的神色,便感觉这少女恐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师父的事情。只是还不知此女究竟是谁,倒也懒得多管闲事。
那少女见礼之后再望过来。看见齐碧霞立时眼睛一亮,微笑道:“还未请教这位姐姐如何称呼?小妹昆仑玉明珠,这边有礼了。”
碧霞与人相处虽然温和,而且与凌苏在一起也是言谈无忌,可在遇到不熟悉的人的时候,却维持着淡淡的疏远,也见不得人初次见面就故作亲密,姐姐妹妹的乱叫,何况他也看出这玉明珠心机不浅,故而便淡淡的道:“皆是同道修真,可不敢妄作尊大,便可直呼我齐碧霞就是。”
那少女微微一愣。恍然道:“原来是天一真人的千金,小妹在此见过齐道友。”她看出碧霞似乎有疏远的意思,也不自讨没趣,又望向凌苏。道:“想必这位应该也是白云派的道友,不知是哪位前辈地高足?”
凌苏微笑道:“在下凌苏,正在酒道人门下修行,见过昆仑派的玉道友。”说道昆仑派时凌苏却忽然见她眼中神光略微一闪。其中闪过一丝愧疚之色,却被凌苏无意中察觉了。
察觉到在这一瞬间,玉明珠的心思有了波动,凌苏心中暗道:“听说这玉明珠乃是当今昆仑派中,最精绝秀美地人物,听说深得玉典仙子的宠爱。这美貌的小娘子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居然一听到昆仑二字,竟然连心绪都有了波动?”
玉明珠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凌苏看出来了许多,听了凌苏自报家门之后,当即便好整以暇道:“原来是凌苏道友!小女子早就听闻道友大名,当年道友孤身独闯光法寺,威慑群邪,当真是我等后辈弟子的典范,佩服佩服!”
凌苏微笑道:“道友言重了。当年在下修为低微,颇有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架势,诸事皆恰逢其会,可当不得典范美誉。”
一边说着,凌苏一边却思绪万千,要说昆仑派本来是修真界一等一的门派。其兴盛之时的风光,也不会比如今的四派三宗差多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