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家心里憋着气,更为了名声,不得不与前身划清了关系。
可天命帝和三皇子秦时要的可不止是这些。
隔天,前朝余孽伺机行刺天命帝,三皇子挺身而出,替天命帝挡了一刀,当场昏死了过去,一度濒临死境。
天命帝感动不已。
最晚获知消息的前身姗姗来迟,刚进帐篷就被天命帝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没等前身反应过来,就被天命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按下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更有‘今遇此大事,太子竟全无忧戚之意,于人子兄长之道毫不能尽,大乾基业若交付于伊手中,必危矣。’
而后,他不顾群臣劝诫,执意废掉了前身的太子之位,并命人将其看管了起来。
天命帝当然知道这些理由并不能服众,他要的就是激起太子党的危机感,以及让三皇子秦时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
太子被废,诸皇子的心思瞬间活泛了起来。
一个月后,眼看着前身已经吃尽了失势的苦头,三皇子秦时不动声色的将大皇子秦昱阴谋陷害前身的证据交到了五皇子手中。
五皇子正愁着怎么才能让天命帝刮目相看,得到证据,他毫不犹豫地向天命帝揭发了此事。
故作伤心后悔的天命帝瞬间振奋了起来。
前身被重新册立为太子,大皇子秦昱被贬为庶人,幽禁于大皇子府。
大皇子一倒,朝堂之上只剩下太子党一家独大,天命帝为了制衡朝堂,转而扶持起五皇子和前身打擂台。又把谢家女指给了五皇子为侧妃,逼得以谢家为首的一小半世家倒向了五皇子。
因为一废一事,前身对天命帝的信任和孺慕本就大不如从前,天命帝此时的所作所为更是狠狠的刺激到了前身敏感的内心。
加上五皇子党成势之后,在三皇子秦时和天命帝的暗中帮助下,屡次重挫太子党。而前身每每犯错,天命帝必不假辞色,后来更是多次直接在文武百官面前呵斥前身,弄的前身颜面尽失。
好不容易,前身斗垮了五皇子,世家损失惨重,不复以往荣光。
天命二十三年,天命帝病重之际,忆起当年大皇子秦昱出生之时,自己欢欣鼓舞时的情景,不禁倍感伤怀,于是下旨将他从府邸之中放了出来,一个月后,又复其王爵。
他似乎是忘了大皇子秦昱当年是怎么算计前身的。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件事情也成了压垮前身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天命帝和三皇子秦时的计划成功了。
前身惊惧不已,时常担心自己会再被天命帝废掉,他开始渴望权力,并迫切的想要当家作主,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摆脱现在危机四伏、惶惶不安的境地。
于是,天命二十四年年节大宴上,前身起兵造反。
大皇子秦昱得知消息之后,勾结勋贵,准备浑水摸鱼。
结局可想而知。
天命帝布下了一张网,里边有世家,有勋贵,至于大皇子秦昱,前身,乃至于五皇子,都不过是天命帝手中的棋子,目的自然是要将世家和勋贵一网打尽。
很显然,他成功了。
天命二十四年之后,天下权力尽收于皇帝手中。
而三皇子秦时可不就成了最终的受益者。
二十五年,天命帝传位三皇子秦时。
孟则知眉眼微垂,好戏开场了。
而后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回头,正对上一双半是愤恨半是羞恼的眼睛。
他眸光微闪:“醒了?”
谢见泽瞬间握紧了双拳,眼中的屈辱一闪而过,他竭力保持面上的平静:“太子殿下。”
“身体可好些了。”孟则知走过去,伸手便要扶他下床。
“殿下——”谢见泽伸手想要挡住他的手。
孟则知伸出去的手稍稍一偏,谢见泽的手直接落进了他手里,他定定地看着谢见泽,慢慢的收拢了手指,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见泽呼吸一促,心跳瞬间加快了半分,然后回过神来,刷的一下把手从孟则知的手里抽了出来。
孟则知沉了沉气,慢慢的收回手:“孤……我之前中了药,所以……总之,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谢编修见谅。”
谢见泽呼吸一促,瞳仁微缩。胡说,明明、明明那时他已经恢复了清明,却还是……
方才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的在谢见泽脑中重现,他蜷了蜷小指,抿紧唇角,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前程、名声、家族荣誉……
短暂的犹豫过后,他毅然决然:“微臣不敢。只是殿下,今日之事,虽是有心人陷害,但若传扬出去,对殿下,对微臣都不是什么好事,不若、不若就此揭过,权当无事发生过。”
说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心口蔓延开来,琢磨不透,挥之不去。
孟则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孤明白了。”
谢见泽喉中一梗,他压下心底莫名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