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给陆有恒和詹淑真拜年。
孟则知一家各个都得了一个丰厚的红包, 用詹淑真的话来说, 是要把以前错过的都给他们补上。
听见这话,陆青捏了捏自己手里薄薄的红包, 眼底闪过一抹嫉恨, 只是又一想起陆延风的叮嘱, 她只能是恨恨地收起了面上的神色。
旧时的规矩, 初一拜本家、初二拜岳家、初三广拜亲朋好友,即便是到了现在, 也还一直延续着。
因而初二一大早, 孟则知就领着陆有恒和詹淑真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登上了叶家的大门。
陆有恒厚着脸皮:“叶老哥, 我们一家子给您拜年来了。”
叶忠善即便是浑身不自在,脸上也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就是语气略有些生硬:“欢迎之至, 进屋说话吧,外边怪冷的。”
叶景周站在叶忠善身边, 抿着唇角,周身的喜悦几乎化为实质。
孟则知看着他,眉欢眼笑。
眼角的余光撞见这一幕,叶忠善嘴角一阵抽搐。
他家小祖宗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
这天底下的青年才俊那么多,他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这么一个年纪比他大了一轮还不止的老男人呢。
叶忠善一直以为他家小祖宗出柜这么多年都没找对象是因为眼光太高,结果呢——
看着孟则知‘五大三粗’的样子,叶忠善的心情是复杂的。
一想到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千辛万苦养大的小祖宗就要‘嫁’进陆家做后妈……爸,而且最大的继子还只比他家小祖宗小了两岁,他能看得上孟则知才怪。
可是另一方面,谁让他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呢。
叶忠善摸了摸自己光滑了不少的额头,托孟则知的福,这半年来,他的身体状况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了过来。
当初叶景周把那盒药丸子交给他的时候,他也就是泄愤似的随便摸了一粒扔进了嘴里,当时他还挺嫌弃那药丸子的味道的,竟然是甜的。
结果当天晚上他的睡眠质量竟然好得不得了,隔天下大雨,他的老寒腿也破天荒的不疼了,然后不知不觉的,那盒药丸子被他吃光了。
再然后,叶景周又拿了一盒新的药丸子给他。
他很没有骨气的收下了。
顺便为他家小祖宗和孟则知之间的那点破事找起了理由。
叶忠善想,会不会是因为他以前对他家小祖宗太好了,导致他有了恋父情结,所以才会看上孟则知这样一把年纪的人。
这么一想,叶忠善的心情能不复杂吗!
两家人都已经默认了孟则知和叶景周之间的关系,今天这一趟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陆有恒和詹淑真有种自家的猪拱了叶家的白菜的感觉,自然是放低了姿态。
叶家人顾忌着孟则知的身份,最主要的是不想让叶景周难做,也都客客气气的,像是什么大舅哥威胁恐吓弟婿的事情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总得来说,两家人的第一次正式会晤还是很成功的。
叶忠善留着陆家人吃了午饭,又约好了摆酒的日子。
——毕竟叶景周的身份摆在那里,加上时代的局限性,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公之于众的,但不妨碍两家人把必要的流程都走上一遍。
元宵节这天,孟则知完成了和他家爱人的第五次婚礼。
来参加喜宴的人不少,起码东西两区的人都到齐了,就连没收到请柬的也都送了一份贺礼过来。
至于有没有人会觉得恶心,孟则知不知道,但他知道绝对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
当天晚上,叶景周就住进了孟则知家里。
“这么高兴?”孟则知把人抱起来,往卧室里走去。
“嗯。”叶景周醉醺醺的,他搂着孟则知的脖子,低头亲了亲身下人的嘴角:“真好。”
“等会儿给你更好的。”孟则知抬脚关上了房门。
两天后,一高开学。
开完入学班会,照例有半天的时间给住宿的学生们整理内务,像是陆青这样的不在学校住宿的走读生自然也就空闲了下来。她照例约上了好友,打算出去大肆采购一番。
结果刚出校门,就听见身旁传来一声惊叫:“是你。”
陆青下意识的一回头。
然后就看见一个衣衫陈旧的年轻女人冲了上来:“……真的是你,陆青,我做鬼都认得你……”
还真是找她的,陆青眉头微皱:“你是谁啊?”
年轻女人瞬间红了眼眶:“我妹妹死了,陆青,我妹妹死了,我妹妹被你害死了……”
一听这话,来来往往的路人瞬间停下了脚步。
陆青眉头紧皱:“你谁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说着,她抬脚就要继续往前走。
“陆青,你不能走。”年轻女人手忙脚乱的拉住她,她语无伦次的说道:“我妹妹,我妹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