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一直在不受控制的往下沉,往下沉……咸咸的海水不断朝我涌过来,我再也没有力气钻出水面,不出、听不到、也看不见,恐慌的感觉逐渐消失,意识越来越模糊……后来我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到自己掉进恐怖的黑洞里,身子不断的被吞噬,被溶解,我好冷好冷,就像被困在冰窖里出不来,心脏被什么压着……我无法呼吸,不能言语,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孤独……后来,有人拉住了我的手,又放开,我再被抓住,再放开……妈妈出现了,她这次紧紧的抓住了我,拥抱我,温暖我,抱着我一直往黑洞外面逃去,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后面好像飞起来了,我终于见到亮光了……妈妈把我放回温暖的人间,她却化作透明的灵魂飘向天际深处,逐渐消失……
“妈!妈……不要走!妈!”
我大声的呼喊着,绝望的呼喊着,眼皮动了动,撑开了一条缝,被一片白光照得好刺眼!
“深深,白深深!醒醒!”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还轻拍着我的脸,握着我的手,他的手掌好大好结实,掌心的温度我也很熟悉,但是脑子昏昏沉沉的,身子根本动不了……我非常努力的,用力的想把眼皮完全撑开,可是有点困难。
“深深!快醒醒!深深……”这声音越来越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一点一点的把我从混混沌沌的唤醒,一点一点的把压在我身上的‘重物’挪开。
直到后来,一口水猛地从我喉咙深处挤了出来,我也成功的睁开了眼!
“深深!”
伴随着这个声音出现的,是韦连恒那张英俊帅气的脸,眼底眉间带着我从未见过的一种焦虑……他欣喜不已,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你醒了?”
“这……”我的脑袋已经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运转,不过面对一大群围观的人,还有韦连恒这反应,我还是有点茫然。
“发生什么了?”
“先别话,跟我回去把衣服换了。”韦连恒当着围观群众的面,不由分将我横抱起来,径直朝我住的房间走去。
他亲自帮我换了一套干衣服,让我好好的躺在上,给我盖上了被子……这个过程持续了四五分钟,也足够我彻底醒过来,回忆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是你把我从海里捞起来的?”我问。
他并没直接回答我,只是冷冷的责备,“白深深,你要真不想活了可以在家里自杀,没必要在我的邮轮上跳海,影响其他乘客旅游的心情!”
这男人变脸可真快呀,刚见我活过来了,兴奋得跟拯救了世界一样……现在看我死不了,又恢复到那让人退避三舍的高贵冷峻,有必要吗?
“对了,孩救起来了吗?”我马上问。
“没死。”他不耐烦的答。
“真的吗?”我听到这个好消息,瞬间就像恢复了元气,“孩子没什么大碍吧?”
“就没见过比你更傻的女人,”他好像始终在对我跳海救人一事耿耿于怀,“我你这么没脑子,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作死!”
“不是有你吗?”我故意夸了他一句,“看来,我又欠你一条命了?”
“欠了你打算还吗?”
“反正我这么一条命,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他听到这里,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忽然在我旁边坐下来,神色变得十分温柔,伸手来帮我梳理着凌乱的发丝,“白深深,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
我怔怔的望着他,嘴唇轻颤了下竟然都不知道怎么回他。
“难道……你会怕失去我?”我心思混乱的问到。
他俯身来凑到我耳边,“刚在海里找不到你,我快要急疯了。”
“哦,”我别过脸去,不敢跟他对视,脖子也有点发热。
“你有什么好急的,不是还有杜南茜吗?”我嘲讽道。
“很好,”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轻松的到,“看你还可以像原来那样正常的跟我作对,明你脑子还算没进水。”
我白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跟他斗嘴了,刚捡回来一条命,多多少少还是心有余悸,体力不支的……那一幕幕的恐怖经历,还得慢慢消化才能逐步恢复元气。
让我比较心寒的是,那被救孩的家人自始至终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没有一句关心的话,没有表示过任何的感谢,反正觉得理所当然,不知道她怎么就那样心安理得?哎,换个角度想,他们作为游客上了这艘邮轮确实享有安全权,假如真的出了人命,肯定会影响赛欧的品牌形象,到时候以讹传讹的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了。
剩下的几天就是在越南的真美停靠了一下,然后是漫长的海上巡游再返航,最终又回到了香港,然后再跟韦连恒一起乘飞机回到了深圳。
一路又是船又是飞机又是汽车的,各种舟车劳顿到家,我已经累成狗了,赶紧去洗个澡。洗澡出来,我套了件吊带睡裙就躺在沙发上一边听电视一边玩玩手机。
正在这时,白萱在外面敲门,“姐,我回来了,开一下门。”
“等一下,”我慢吞吞从沙发上起来,找到被我踢到沙发下面的拖鞋穿上,走向门口。
“你不是今天不回来的吗,”我话的同时,已经把门拉开,但眼前出现的不仅仅是白萱。
瞥到高任飞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姐,阿飞今晚亲自送我回来的,他提议上来坐一下,我就把他带上来了,”白萱解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