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忙点头，“阿珩人聪明又心善，原来在江城的时候常听她弹箜篌，这世上除了湘竹之外，没有谁弹得比她更好了。”之后说了殷玉珩做的许多好事，从扶老奶奶过马路到救武昌伯府赶出来的丫头，事无巨细说得很详细。

项姨娘听后终于有了动作，问道：“莜素可还好？”

“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在府上做事，很是周全稳妥。只可惜她的卖身契还在武昌伯府，终究还是要回去的。唉，我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被赶出来，只晓得她要是回去不会好过。”莫大娘感慨一番，恍惚想起眼前这两位是伯府的主子，笑道：“是我失言了，夫人莫怪。”

“我不是什么夫人，只是个不得宠的姨娘罢了。”项姨娘凄然一笑，自嘲道。

明淑环见她娘如此，很是无奈。

她的失落莫大娘看在眼里，便对项姨娘说道：“姨娘何必自贬？你才三十出头，美貌还在，还有机会。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小姐着想，似小姐这般品貌的姑娘，您忍心她以后被主母或是当家人随意嫁了？这没有根基的女人在后宅立身，靠的不就是男人的宠爱？笼络住男人的心，才有壮大自己机会的可能，才能护住自己想护的人。”说着，她拉着项姨娘走到湖边，清澈的水里映出一张羞花闭月、美丽哀愁的脸来。

“美貌是女人的最锋利的武器，可以助您消除许多障碍。姨娘现在可不单是为自己而活，想想你的女儿，还有你的过去。”莫大娘说。

项姨娘轻抚着自己白皙无瑕的脸，“我还可以吗？”

“只要有心，什么争不来？切莫再沉溺悲伤往事，顾影自怜。看看现在，想想将来，还有身边在的人。”莫大娘劝道。

项姨娘目光一黯，随即重重的点点头。

明淑环见她娘终于开窍，露出欣慰之色，差点儿喜极而泣。明明府里她娘是最美的一个，却最不得宠，连着她也被欺负瞧不起。原先她只以为父亲不喜姨娘这样的，后来才知是姨娘从不给父亲好脸色，无数次把人推到别的院里，照父亲的性子，如何会再理姨娘？她劝过抱怨过无数次，但姨娘却铁了心什么也不听。今日被外人说动，她如何不高兴？

莫大娘目的达到，便松了项姨娘的手，对李湘竹说：“这里地方大，我们到别处瞧瞧。难得出来一趟，可别光坐着。”

李湘竹喜欢明淑环得紧，说：“我也并非整日都在宣德侯府教学，若是姑娘想学，便差人来寻我便是。”

明淑环意外：“我也可以学吗？”

“当然可以，只要肯下功夫，再难的乐器也能学会。姑娘这年纪也不晚。我不多打搅了，告辞。”李湘竹和她说完话，和莫大娘携手离开。

明淑环激动的挽住项姨娘的手腕道：“娘，我想学。”

“回去姨娘和你父亲说。”项姨娘笑拍着女儿的手说，是啊，她不能再自怨自艾下去，恍惚间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有，她必须得到权和势，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明淑环从未见项姨娘笑过，今日见她露出笑容，也晃了晃神，随后像个小孩儿一样扑进她怀里撒娇。

殷府府内，殷秀娥接过信差送来的匣子后展开信件看了看，殷玉珩好奇的围着匣子看了看后问道：“娘，谁送来的？信里写了什么？”

殷秀娥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呀。”

殷玉珩揉着被她戳的地方瘪嘴道：“我怎么了？”

“六月你就及笄了，想当年还是这么小一个娃娃，现在就和娘一样高了，该嫁人了。”殷秀娥感慨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写信回来报平安的，让我们放心。这是你郑叔叔还有两个哥哥送回的及笄礼，都是骠国和暹罗国产的上好玉石和翡翠，还有天竺的宝石金银。信里说他们不能回来，就把东西先送回来。”

殷玉珩眸光闪亮，宝贝的抱起匣子，只觉沉甸甸的，“真是太好了！那边的金石玉器最是上乘精美，样式也别致，京城还买不到。”

“明儿我就到天·衣阁去给你定一身衣裳，京城我们认识的人少，现在边患未歇，咱们就不大办了。”及笄礼对少女来说最重要的礼节，但他们现在不能太张扬。

“我知道。”殷玉珩不在意这些虚礼，打开一看，满满一匣子的首饰，金银翡翠手镯不说，还有好些天竺风格的发饰簪钗，很是好看，不知是谁挑的，审美和她一致。

“等你及笄后，就该给你找婆家了。我看读书人好，到时候给你找个进士。这找相公过日子，不能只图相貌，得看人品，要找有责任心的，对你好的……”殷秀娥抚着殷玉珩的脸颊憧憬说，女婿人选她一定要严格把关，绝不让女儿走她的老路。

☆、捷报

殷玉珩还未将此生的终身大事纳入考虑范围内, 听殷秀娥唠叨上了立刻找借口说：“娘, 衣裳的样式我要自己选。郑叔和大哥送回来的礼物都好漂亮，我找玉妍去, 让她也挑几样。”

殷秀娥只当殷玉珩害羞，笑了笑后就让她去，吾家有女初长成, 这种心情又自豪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