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岛的中心位置，已经被修整成一块平整的练兵场。练兵场除了传统的操场、射击场之外，还按周天子的要求，开辟出了一片分布着壕沟、泥坑、石墙、单双杠、挂钩梯、平衡木等千奇百怪的器具的场地。这是周天子根据后世看军旅电视做出来的，可惜周天子当时对这种电视并不感兴趣，绞尽了脑汁，甚至都把少数民族篝火晚会表演的刀山火海都凑上去了，才总算弄出了这么一些不伦不类的东西来。

这个占地十多亩的练兵场周围，被两人高的土墙围起来，这是出于保密的需要。没办法，澎湖岛也就60多平方公里，岛上最高峰也就几十米，没有高山密林做屏障，军队的训练要想不被窥探，只能修这种土墙。幸亏周天子手头上的兵还不多，也就500个人，闹出的动静不会太大，场地也不需要太广。最关键的是，有这500个充满激情的劳动力在，练兵场的建设进程一日千里，不过几天功夫，练兵场就宣布落成。

周天子心痛地摸着自己的钱袋，这种激情是用钱堆起来的啊。这些兵痞子全程参与了“澎湖牌”罐头的生产，自认为劳苦功高，又从甘辉那里打听到，周天子在厦门城把一个罐头卖出了500文的价格。这下子这些兵痞子就不忿了，老子早出晚归、日晒雨淋地捕鱼，还要呆在黑作坊里负责包装，负责装货，凭什么老子一个月的月俸就只值两个罐头啊。宋应星那糟老头，什么都不干，就负责监督一下生产，瞎指点几句，就能拿一成的股份，这不合理。也不知谁起的头，这些兵痞子居然守在巡检司衙门前，罢工、游行、静坐，就差抵制日货了。

周天子大怒，你们这些傻大个跟宋应星那糟老头能比吗？老子就随口提点几句，别人就懂得举一反三，想出了在蔬菜和水果罐头里面点着一滴油脂，把里面的氧气耗掉，制成了果蔬类罐头。别人利用知识和智慧克服了技术上的难关，成功地拓展了“澎湖牌”黑作坊的业务范围，这叫知识资本化。

再说了你以为老子愿意给那糟老头一成的股吗。还不是那老不死的倚老卖老逼的，你们也敢来要挟本官，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病猫是吧。周天子雷霆大怒，大手一挥，把这些兵痞子的月俸提升到了三两一个月，这个工资甚至超过了在北方与敌作战的精兵的工资，周天子成功地用钱把这群大老粗砸成了沉默的大多数。

这得亏是在福建，否则周天子的居心就变得可疑了。大明兵营士兵的俸禄，包括总兵、参将等将领的家丁的月俸都由朝廷发放，虽然现在朝廷的财政日渐艰难，加上各级的盘剥，其实很难按时足数的给士兵发放俸钱了。即便如此，除了少数跋扈的将领，很少有人敢私自筹钱养兵，将领成了士兵的衣食父母，那这兵还是朝廷的兵吗？

不过这种忌讳在福建不存在，郑芝龙是海盗受招安而为官的，对这种军阀，朝廷还没傻到要出钱替他养兵。所以郑芝龙虽已高升为福建总兵官了，但其守城自给饷，不取于官，一直都是不求朝廷，以商养兵。上行下效，郑彩等人的兵也是自己养的。所以即便是周天子这样的芝麻小官，也敢自行决定士兵的月俸，反正就算你定一百万的月薪，那也还是你自己出的钱。

陈钦等人对周天子挖的那些沟渠泥坑很是不屑，士兵重要的是打得准打得狠，你弄这些花俏的东西有很么用。

周天子也不解释，事实上他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是知道后世军队大概是这样训练的，根本就不知道这样训练的目的是什么。他回忆着电视上的表演，在练兵场上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单双杠、负重奔跑、翻滚、跨沟、匍匐前进、爬挂钩梯、翻墙、走平衡木······

动作并不连贯，跑着跑着把背上的包给扔了，爬墙的时候蹬了半天才翻过最矮的那道墙，走平衡木把自己摔了个狗吃屎，一个来回，周天子已经几道淤青、满身大汗地瘫在了地上。

刚开始的时候陈钦、齐彬、甘辉三人还看猴子似的看周天子来回折腾，看着看着就沉默了下来，等周天子做完一个来回，他们也学着周天子的做法走了一遍。齐彬只剩一只左手了，很多动作完成不了，但仅是他尝试过的那几个步骤，也已经让齐彬察觉了其中的不凡。陈钦心下大惊，他是职业军人出身，在练兵上也是一把好手，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这套训练科目的意义。

他把周天子扯起来问道：“臭小子，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要叫大人！当然是本官想出来的，除了我，还有谁能有这样的脑子吗？”

甘辉刚才也试了一遍这些训练科目，虽然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并没有陈钦想的那么透彻，连忙问道：“大人真是高才，不过大人能否跟下属讲解一下个中的奥妙？”

“这个······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你可真是一头猪，这当中的奥妙嘛······陈钦，对，你来跟他说说。”

陈钦目光深邃地看了周天子一眼，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能说出连宋应星都不知道的空气、氧气来，还能制造出那么多乍一看莫名其妙的训练器具来，偏偏又知道得不全面。这臭小子，藏着不少秘密啊。还好，这个人至少不会害自己。

“甘辉，你看啊，这些器具实际上是模仿了行军作战可能遇到的各种障碍物，壕沟泥坑这些自不必说，像这些高矮不一的石墙，我们在攻城或者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