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欺负些。
“你们看,他怎么长的跟个女娃娃似得。”有小孩起哄,“咱们扒了他的裤子,看他的腿是怎么瘸的。”
上身的衣裳已经被扒了,陆生谦冻得面色苍白,嘴唇泛紫。他勉强恢复些理智,冻僵的小手死死拽住自己的裤腰带。
“不行,不行的……”
不能脱他的裤子……陆生谦还小,不懂他此刻这般执拗护住的,是自己最后的尊严。
“喂,你们在干什么?”一道清亮的女娃娃的声音穿透溯雪而来。
孩子们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胭脂色袄裙的女娃娃端着小小的茶盘走过来。女娃娃生的精致玉粉,人长得不大,但眉眼却透出股与年纪不符的肆意锋利来。
陆生谦蜷缩在地上,透过缝隙,看到那个女娃娃端着茶盘走过来,小小的身子,此刻在他眼中却是那般高大。
“你是谁?”那领头的孩子看到女娃娃,眼睛都直了。
孩子虽小,但审美不差,都喜欢好看的人。
“我是谁,用得着你管?”盼晴竖起眉眼,好看的小脸上显出几分怒色。
“你认识她,是伺候的小丫鬟。”有小娃娃指着盼晴道。
盼晴抿唇,朝着那说话的娃娃瞪眼。
娃娃被唬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
那领头孩子登时就挺起了胸脯,“一个小丫鬟,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这领头孩子有些事也懂了,知道丫鬟和主子的区别。他家里头的丫鬟可都是任由他打骂的。
不过他却是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丫鬟,不像丫鬟,倒像是他前几日看到了那个官宦人家的姐儿。
“我不止这么跟你说话,我还要泼你呢!”盼晴直接就把漆盘里头装着的茶朝那领头孩子泼了过去。
茶盏里的茶刚刚从茶室里端出来,尚带热气,那领头孩子被烫的不轻。“嗷呜”一声就哭开了。
这时候,那些原本躲在房廊角落处避风的丫鬟、婆子们突然就都冒了出来,急急的领着那孩子去换衣裳、抹药膏。
方才陆生谦被欺负的极惨,这些丫鬟、婆子们都不管,盼晴只泼了那领头孩子一碗茶,这些丫鬟、婆子们就跟天塌了似得。
“小贱蹄子,谁都敢泼!”老嬷嬷一边吃力的抱起那领头孩子,一边朝盼晴怒斥。
盼晴梗着脖子,声音清脆,“我便是泼了,你又能拿我如何。当心我告诉老祖宗,你们这群腌臜奴婢欺负三少爷。”
老嬷嬷被一个小丫头唬住,骂骂咧咧的带着那领头孩子去了。
自长平长公主去后,英国公府如今虽不如往昔,但余威尚在,老嬷嬷自然不敢轻易得罪。
领头孩子一被带走,其余的孩子各自四散,谁都不敢惹这看似玉粉,实则凶悍的小姑娘。
盼晴走到陆生谦面前,蹲下身来替他拉扯好衣裳,“谦哥儿,你没事吧?”
陆生谦哆嗦着穿好衣裳,趴在地上,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轮椅。
盼晴赶紧替他将轮椅推过来。
小小的人,吃力的把嵌在雪地里的轮椅挖出来,然后用宽袖擦拭干净,拂去雪水,再用了吃奶劲的把陆生谦给扶上去。
“谢谢你。”陆生谦低着脑袋,声音细弱蚊蝇。
盼晴却是不乐意的道:“谢我做什么?你日后再被欺负,可没人再来帮你了。”
陆生谦穿着凌厉的衣袍坐在轮椅上,外露的肌肤上满是青青紫紫的伤痕,身上浸着濡湿的血渍,整个人冻得发抖,连坐都坐不住。
盼晴看着不忍,想起屋子里头的热闹场景,觉得这三少爷若是如今进去,怕是会惹人嫌弃,便道:“我推你去茶房吧。”
盼晴现跟着一个大丫鬟在茶房里头做事,因为容貌生的好,又惯会说话,所以很得陆老太太的喜欢。
英国公府三房都未生的半个女儿,故此,陆老太太将盼晴视作她的半个女儿宠着。整个院子里头的丫鬟、婆子们知道盼晴这小妮子后头有靠山,平日里也不敢跟她吆五喝六的。
盼晴小大人似得带着陆生谦去了茶房,给他端茶暖身,取了一套自个儿的外袍套在身上。
陆生谦一路都沉默着,时不时的看一眼在自个儿身边忙碌的盼晴,突然小小声的道:“你来跟着我,好不好?”
盼晴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娇俏的眉眼一挑,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生谦道:“我若是跟着你,也与你一般受旁人欺负吗?”
陆生谦颓丧的低下头,没有说话。
盼晴双手叉腰,看着眼前的三公子实在可怜,甚至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初进英国公府时,盼晴确实是不习惯的。这英国公府虽是高门大户,但里头的龌龊却是不少。老嬷嬷倚老卖老,丫鬟以大欺小,盼晴没少被吆五喝六的折腾。直到她心思灵动的攀上陆老太太,才算是混到如今。
“你是英国公府的三少爷,那些不过都是宗塾旁支的孩子,平日里巴结你都来不及,你怎么任由他们欺负?我若是你,便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