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法王今天独自下山去了,他没带上我,也没跟我说他要去哪儿,便匆匆出了门。
没人陪我,我只好自己一个在宫室内,在园子里到处溜达。我又碰见了那个“葬花人”。其实他在园子里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专门负责打扫法王寝宫外面的庭院,每天扫两回,想不见他都难。
我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晒太阳,得瑞扫完地就过来逗我玩,他知道我是法王的灵猫。
有人陪我玩玩何乐而不为?他用纸团了个球抛给我,我就去抓那个球。见我抓住了,他又把球拿走,再抛远点,让我去追。兄弟,你以为我是狗吗?
在没有其它玩意可选择之下,我又去追那个球,看我扑不住球,他哈哈地笑起来。真看不出,这么冷冷淡淡的一个人,居然还会笑成这样。
玩了好一会儿,我跑得浑身发热,好久没试过这么大的运动量了。我不想跑,停下来趴到地上休息。
得瑞走过来,蹲在我旁边,温柔地摸着我的项背。怪舒服的,我不顾矜持,让他摸个够。
晒完太阳,我准备回屋里去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迈着优雅的步子向书房走去。做猫就有这样的好处,想走就走,想做就做,不用客气。
谁想我那个玩伴也跟着我进了书房。我停住脚,抬头看着他,跟他说:“嘿,老友,这是法王的书房,不是谁都能进的。”
他侧着头看我,不明所以。没理会我,他直接走到法王的书桌前,用研究的眼神端详着法王的桌椅,桌上的用具。然后绕到法王的书桌后,两手按在桌上,又看了一遍。
我好奇有什么好看的,于是我跳上桌子,跟他一起看。
这时得瑞伸手把桌上的一个茶杯拿了起来,置于鼻子下闻了闻,接着又放到嘴边喝了一口,还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这么淡?”
这是法王平时使用的茶杯,他今早在书房里看了几页书才出门,估计这是他今早喝剩的。法王对吃喝并不讲究,康瑞给他冲的茶浓淡随意,斟上来他就喝,一点不挑剔。
放下杯子,得瑞轻手轻脚地翻弄着法王堆在桌上的纸张。
翻出一张,展开。
我凑过去一看,是一张经文。再开一张,也是一张经文。
老实说,这帝熙宫里,除了我,谁敢乱翻法王的东西。康瑞能动他的桌面也是因为要打扫,何况康瑞级别高,他是十大护法神使之一。得瑞自恃是法王的旧同窗,胆敢乱翻他的东西,真是大不敬!不过,可能法王看在旧同窗的份上也不会怪他的。
再翻出两张,居然还有几首小诗,写着:
(诗一)
我终于明白,
世间有一种思绪,
无法用言语形容,
粗犷而忧伤,
在心底里千结百绕,
而守候它的是——
执着。
(诗二)
一抹淡淡痴痴的笑,
一如月光下的莲池。
笑那浮华落尽,月色如洗;
笑那飞花万盏,悄然而逝。
谁是那轻轻颤动的丁香,
在圆月的清辉下亘古不变;
谁用那灼灼热烈的双眸,
在我颔首时攀援而上,
直抵我的胸膛。
(诗三)
遥远的忧伤,
穿过千山万水。
高原的风,
吹不散执着的背影;
清晨的霜,
冷却不了心头的温热。
你踏着月色而来,
倔强地留下。
我开始要修心了。
捧着写满诗句的粉纸,得瑞的手有些颤抖,眼睛里似有泪光闪动,大概是法王的诗句太感人了吧。
“他写的感情是如此的生动,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心居然是这样的,他的心也是一样。他身为法王,却是如此的明白感情。爱而不得,愁肠百结;当飞花散尽,心头就剩下你最记挂的那一朵,在心底生了根,无论怎样也抹不去。它时刻炙烤着你的灵魂,让你痛苦,却又让你充满快意地享受着这种痛苦,令你情不自禁地去舔尝……”得瑞自言自语,说到最后,语带哭腔,感动落泪。
想不到这得瑞也是个情痴,他一定是不堪情伤,才下决心信奉帝君,来帝熙宫当使徒,否则好端端地又怎么会厌倦尘世?不知是哪位姑娘给害的。
得瑞重重复复地念着那几首诗,又哭又笑。过了好久,心情才渐渐平复,他擦干眼泪,然后又帮法王把桌上的诗文收拾好,才走出书房。
跟他玩了半天,又发现了他有这样一段伤心的往事,我不再觉得他是一个冷淡无趣的人,对他更多了几分同情。
傍晚,法王从外面回来,进了书房,我也跟着他进去。
他看了看被收拾整齐的桌面,又看了看我,说道:“雪影居然没弄乱我的书桌,少有。”
我才懒得理他,总是把我看扁。我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