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眨了下眼睛,心思微动,下一瞬,他便腾空出现在养母的身前,冲着她的脑袋狠狠地扇了一尾巴。
“扑通”一声,养母瘫倒在地。
“啊!”
养父惊叫了一声,双目圆睁,脸上一片惊惧之色,他双腿微颤,不停地后退着,再也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肖禾微微侧头,“嗖”地飞跃而起,水桶粗的尾巴抖动了两下,“啪”地一声,那个面目丑恶的男人被击落在地,晕了过去。
做完这些,肖禾便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神情茫然。
他是第一次变成这样,但是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别扭,他的双手变成了爪,相较于他那过于冗长的身体,这双短促的爪子似乎有些j-i肋。
他不知道自己算是什么,怪物吗?
或许是吧。
他低头看了眼被他击倒在地昏迷不醒的养父养母,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家门。
他打算,再也不要回来了。
他没有下杀手,只是将他们打昏,倒不是因为他尚存感恩之心,只不过是觉得家中若是多出两具尸体,肯定会有麻烦上身。
毕竟他可是这夫妻俩名义上的儿子。
虽然他从始至终,从来没体会到半点亲情。
养父常骂他是野种,他觉得养父说的很对,因为他确确实实是被丢在野外,后来被探险队的人发现,这才回归人群。
养父养母很厉害,他们可以在外人面前温柔和善,所以才能让那群探险队的人误以为他们是好人,把肖禾交给他们抚养。
只有肖禾知道,他们两个是典型的心理变态,他们藏不住自己的虐杀欲,总是会去偷一些猫猫狗狗,扒皮,抽筋,饮血,乐在其中。
对于肖禾,他们不敢弄出人命,但却会想法设法地虐待他,以满足他们变态的施虐心理。
出现伤口,伤口结痂,结痂处被暴力撕扯,再度出现伤口,伤口愈合。
这便是肖禾这几年的日常,痛苦,煎熬,没有希望。
明明他摄入的事物很少,但是体质却是出奇地好,那么多次暴力虐待,换做寻常孩子,定是青青紫紫全身都是疤痕,但是他没有,他恢复地太快了,快地有些不合乎常理。
养父养母很满意他的体质,所以愿意出钱养他,甚至送他上学,也幸好是因为这样,肖禾才得以在懵懵懂懂中开了窍。
一个人心理上的早熟,除了周边的环境影响,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知识素养。
明白了一些最基本的世事人伦,才会形成对这个世界的独特认识。
或许是因为心智上已经足够成熟,那天的肖禾,才会在再次遭受虐待的时候,觉醒了属于他的某种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却隐隐知道,这样的自己,是为这个世界所不容的。
所以在离开了家门以后,他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就这样走了好久好久。
终于,他有些累了。
他走到了一个胡同里,里面有一个玩着蛇的少年。
他以前见过玩蛇的人,但是面前的这个少年,有些不太一样,他更像是……在跟蛇说话。
不过,这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现在的状况是,他想休息一会,而这个少年,挡路了。
他眯起了眼睛,满身都是戾气。
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是温和的主。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少年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把蛇塞进了怀里,一溜烟跑了。
肖禾愣了愣,觉得有些意外。
他想,这大约就是课本上所讲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然后,他便霸占了这个胡同,坐在角落里发着呆,他想了许多事情,却又什么也没想通。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直到一个少年出现在他面前。
那个少年生地很漂亮,白白嫩嫩地,脸蛋儿有些婴儿肥,看着很是柔软好捏,一双星眸忽闪忽闪的,似乎是有些怕他。
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少爷,他甚至开始不自觉地收敛气息,生怕把这个漂亮的少年吓破胆儿。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这个少年竟然径直地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他说,他想跟自己做朋友。
很弱智的话语,配上少年那无比认真的面孔,看起来傻得冒泡。
但是不可否认的,他的心跳有些快。
因为朋友这种东西,他从来就没有过。
他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很明显,少年有些怕他,眼神飘飘忽忽地不敢直视他,但就是这种明明害怕却非要逞强的状态,让他觉得有些可爱。
还不等他说什么,少年就口不择言地胡乱举着例子,妄图向他证明与自己做朋友是多么地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