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授意的,难怪有恃无恐。”他们当时都被韩启拦下,没料到常培义独树一帜,让他们在朝堂上替他着急揪心。
常培义得意洋洋:“嘿嘿,昨晚王爷派人来跟我说,我也正纳闷呢。不过今日好歹揍了御史,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曹定忍不住泼冷水:“别忘了你因御前失仪,被罚俸一年。”其他人闻言哄堂大笑,陶茂竹更是笑倒在椅上。
“能给王爷出力,这点俸禄算得了什么。”常培义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捞了块西瓜。瓜果都放在冰里浸过,一口咬下去,舒爽地连酷热都要退下几分,不过他也有疑问:“王爷怎么知道肖珏那老匹夫会弹劾你?”
殷元昭看着他们玩笑,饮了口茶,心中燥热去了些,笑道:“肖御史是我拜托他行事。昨日与何先生商议过后,猜想王相定会派人阻拦我去锦州查探,所以才请他出面弹劾,有了大错,小错便无伤大雅了。”
韩启等人面面相觑,皆是不解。
唯有常培义在意前半句,挠挠头道:“那他岂不是白挨了我一顿打。”
其他人闻言皆是一笑,殷元昭一脸轻松,开玩笑道:“你大可放心,肖御史大量,定不会与你计较。不过这几日你见了他,还是躲远些为好。”
陶茂竹乐道:“老常,你不如学廉颇负荆请罪,说不准还能缔造一出佳话。”
曹定疑惑道:“既是如此,王爷寻个别的由头就是,何故让出兵权?”
殷元昭尚未答,倒是韩启略一思索,问道:“王爷早就打算交出兵权?”
此言一出,其他人大惊,不明所以,连忙坐直了等殷元昭给出个解释。
“正是,”殷元抬眸看向房中四人,七年来他们同生共死,早就是无话不谈,“突厥经此一役,大伤筋骨。两年内绝无可能再犯边境。那京畿大营的兵权就如同一块烫手山芋,在我手里,陛下不能安,平王、魏王也忧心忡忡。”
“那我们以后听谁的,”常培义急了眼,“若从其他大营调人,我第一个不服!”
陶茂竹瞪他一眼,道:“老常,你嚷嚷什么。王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
“茂竹说的不错。除定北外,其他三营都在陛下掌握之中。这几年陛下越来越收拢兵权,因此京畿大营最多只会分化,而不会让他人担任统帅。至于你们听谁的,”殷元昭扫了他们一眼,向上指了指,“自然是听陛下的。”
常培义还有些不明白,曹定三人却反应过来,不由抚掌笑道:“此举甚妙,就让平王、魏王斗去,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常培义急地团团转,忙打断他们:“你们别打哑谜。”
陶茂竹叹道:“早就让你多学点为人处事,别只靠着蛮勇,你就不听。”说罢放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王爷要你办事,难道还靠那半块虎符?”常培义闻言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咧着嘴笑开。
“我交了兵权,日后你们少来王府,免得惹人猜忌。若是有事,就去寻云之,让他给我递个信便是。”
众人点头称是,又闲谈半晌,说起京畿大营日后练兵之计,殷元昭便吩咐韩启尽快上奏,把玄甲军调离刑部,以免懈怠。韩启也有此意,在他看来,玄甲军耗费心血颇多,在刑部看大牢简直是大材小用。两人说定,这几日便提上日程。又有陶茂竹提起前朝用兵谋略和排兵布阵之法,几人分析一通,可行之处即打算在京畿大营施行。书房内话音不断,间或几声大笑震飞窗外鸟雀,听得人身心畅快。
直到门外传来一声请示,才打断了众人兴致。
“何事?”殷元昭隔门问道。
“王爷,太妃回府了,”前来禀报的仆役说得小心翼翼,“遣了兰若姑娘请您过去。”
殷元昭笑意立即消褪,声音也冷下来:“知道了。”
书房内众人见状便起身告辞,韩。他慢了几步落在最后,担忧地望了一眼殷元昭,见他意兴萧索,叹了口气和众人一道离去。
第25章 花落随风子在枝
七月过半,骄阳似火。
刚走出书房,一股热浪袭来,仿佛火星点点溅在身上。不透一丝风的天气,连呼吸都透着灼热,犹如热油浇身。
兰若跟在殷元昭后面,映入眼帘的即是殷元昭湿透的后背,衣服贴在身上,显出精壮的腰身。她心中微叹,前日宫中派人去山庄传话,太妃知道他拒了婚事,当场就发了怒,即刻命他们收捡行李回京。今日刚回府,脚还没站稳,也不顾大正午的太阳照得人心慌,就让请殷元昭过去,待会儿少不得又是争吵一番。
想到此,她上前一步低声说道:“王爷,太妃正在气头上,您小心。”
殷元昭脚步一顿,自嘲道:“哪回她不生气。”声音极轻,连和他两步之隔的兰若都听不清。
兰阁里,侍女们忙忙碌碌,各式冰盆络绎不绝地摆入,以求尽快让主殿降温。廊下兰花都已摆到阴凉处,仍然是叶卷花枯。
殷元昭到的时候,太妃尚在沐浴更衣,留下侍女让他稍候。他只好坐在殿内干等,一边打量着兰阁。他对兰阁其实并不熟,除了请安以外,几乎不踏足此地。
曲想容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兰阁里全是依着她的心思陈设,久远前的男主人在这里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因着她极爱兰花,窗棱床栏,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