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被谢皇后欺压,王兄还恋着谢家的女儿。若真如此,自家恩怨难休,又何必牵连另一人,更心伤殷元昭情关难过。
柳如卿忽见她背过身去,却是两行清泪流下。她示意琼箫暂退,递过绢帕。
殷元宜擦了泪,又觉自己太过放情,歉声道:“是我不好,王嫂大喜的日子,我却……”
柳如卿不知她心内所想,但见她双眸情意半露,好似受了千般委屈,徒惹人生怜。她不由得出声安慰:“若是府中人得罪了你,我让他来和你赔罪。”
殷元宜闻言一笑,摇了摇头,捧起茶盏小抿了一口,只是不答。柳如卿见状,暗自轻叹,想来这人和殷元昭身份相同,就是不知安顿在哪家府第。
殿内寂静无语,殷元宜打量着寝殿红艳和肖似谢琦兰的面容,忽然正色说道:“王兄待王嫂的情意,依我看是做不得假,王嫂切勿听信外人之言,伤了和气。”
柳如卿听了一愣,等了半天,这人竟是存了好意来劝她的么?是怕她知晓流言和殷元昭吵闹不休?
她掩唇笑道:“你是说豫王妃之事么?”
殷元宜闻言露了些许尴尬,毕竟任谁新婚之日被提起外人,都当是有些不快。只是她仍是盼着两人和睦,故而出言相劝。不过她微微看了一眼,怎么这人神情自在,并无半点忧色。她不好意思再瞧,只盯着梅花数着润透花质。
柳如卿领她好意,又笑道:“谢谢你有心。只是流言未必为真。我也非是贪图荣华之人,王爷的心,我们还当明白才是。”
殷元宜凝眸,听她言中之意,王兄并非像外传的那样。她用余光瞥了眼,柳如卿面上笑意不似假,眼中柔情应当真。那是大家都误会了么?她锁眉微松,她愿王兄事事顺心,若真是如柳如卿所言,王兄于情之一字上已然遂意。这样一来,着实该替她们二人高兴。不管如何,殷元昭得遇良缘,总好过孑然一身。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下前七个字的时候,脑海中一直浮现的是越剧的唱词。
洞房花烛喜成双,今日双双上寿堂。感谢爹娘认义女,祝愿双亲永安康。
第68章 画眉深浅入时无
殿外二更声送,殷元宜见时辰不早,便向柳如卿告辞离去。她了了一桩心事,已不比来时愁眉。
瑶琴刚踏进殿门,就被侯在门口的琼箫急匆匆拉进来。
殿内柳如卿独坐在桌案前,眉头紧锁。右手提笔任由烟墨滴落,在枝干上添深一层墨色。瑶琴轻叹一声,上前取过笔搁下,让琼箫拿走画卷。
柳如卿这才自沉思中回神,连忙问道:“怎样?”她方才让瑶琴出外去打探殷元宜的真实身份,不知情况如何。
瑶琴推了推琼箫,让她去门口守着,才低声说道:“我刚刚去兰阁找了兰碧。”兰碧、兰若几人跟随太妃多年,当是知道一些的。今日太妃因病疾染身,只是主殿行礼时出现过一会儿,之后的宴客便推辞不去了。
柳如卿知道兰碧,去年她和太妃冲突时,这人不经意间劝解,让她印象深刻。
“兰碧只说王妃若有疑问,直接问王爷便是。其他的便不愿多说了。”
瑶琴想起方才她问的急了,兰碧仍是坚持不说,却指了指北边。她猜方才那位当是从宫中来的,只是柳如卿不知殷元昭身世,冒然提起不过徒增烦恼,况且王爷的身份也不该由她言明。她瞧着柳如卿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王妃若想知道,待明日再问王爷吧。”依她看来,今日良辰吉时,实不该说些扫兴的话。
柳如卿垂眸,其实她已有些明白过来。如果出自王公侯府,便是养在深闺,也该有几家太妃王妃见过,不该没有一点传言。若不是太妃亲生,兰碧必会直言相告。况且依太妃的个性,为亲儿能汲汲营营,为女儿也定会要个出身。这样一来,方才那人必定是来自宫中,就是不知名姓排行。
看她性情,和太妃迥然不同,为殷元昭,也是真心实意。她暗自叹息,真是长者行事不正,累及儿女。
“参见王爷。”门外琼箫忽然大声说道,柳如卿闻声一震,收敛心神。
殷元昭大踏步进来,见殿中两人神色忽变,对着瑶琴冷声问道:“何事惊扰王妃?”
柳如卿迎上前去,闻着他一股酒气,回头对瑶琴说道:“你去端碗醒酒汤来。”趁背着殷元昭,连忙示意她先出去,其他之事她自有分寸。瑶琴和她相处时日已久,抬手举足便知她意,闻言福身一礼,退出殿去,还不忘将殿门合上。
“有事瞒着我?”殷元昭坐下来,抓住她的手一带,柳如卿整个人落入他的怀中,他嗅着怀中人的芳香,低声问道。
柳如卿一声惊呼,随即扬眉瞪着他。两人四目相对,但见他双眼深意,柳如卿不由得别过脸去,羞意又上心头,脸上薄红再现。转瞬不待殷元昭动作,她眼珠轮转娇俏一笑,道:“王爷久去不归,徒留贱妾独守空房。如今我没问你的罪,你先赖我有事瞒你,真是好不讲理。”说罢佯装就要起身,腰身却被紧紧揽住,让她只能在他怀中作为。
殷元昭在她耳边低笑不已,道:“让王妃久侯,是本王之过。不过敢问王妃,是何人大胆解了你的嫁衣,卸了你的凤冠。”
柳如卿只觉一股酥麻自耳边传至全身,他满身的气息围绕着她,让她禁不住腿软身娇。好不容易敛住神思分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