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皇兄也搀和进了这件事,”苏日暮没有看他,目光直直望着前方,“但是,我要报仇。”
“……我知道。”阜远舟重复着这句话,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艰涩,在光线晦暗的大厅里显得极是空苍。
“不要再试图去把他拉出局了,以他的心性智谋,你只会白费力气而已,”苏日暮缓缓眨动了一下眼睛,“专心对付他们吧,这笔血债……该偿了。”
阜远舟沉默。
苏日暮终于转过头来,目光哀凉语气凄然,“子诤,我知道你爱他你想护着他,可是……可是一天不报仇,我就连苏望苍三个字都说得心慌。”
曾几何时,面容姣好的母亲握着他的手拿着毛笔在纸上游动,一遍一遍地重复:你叫苏望苍,字闻离,是苏家的长子,苏家的下一代家主……
曾几何时,他一遍一遍避如蛇蝎地逃开,只为不背负那些叫他一辈子不得自由的责任。
曾几何时,那些叫他深恶痛绝束缚了他的自由捆绑了他一生的东西,如今都已经灰飞烟灭尽数不见。
这样的目光这样的语气撕人心肺,阜远舟喉头一哽,久久才应了一声,有些迟缓地回转过身。
隔着明与暗的界线,阜怀尧迎上男子笔直投过来的视线。
“皇兄。”他看见阜远舟动了一下唇,但是没有出声,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忧愁又似哀伤。
阜怀尧怔住,忽然很想伸手抱住他,不让他再露出这般的神情。
不过阜远舟只是晃了一下神,很快就敛去了那份失常,神朝柳天晴招了一下手,“天晴,你过来上柱香。”然后道:“皇兄,甄侦,你们进来也没关系。”
这次出门的时候阜远舟跟他说是去拜祭他的其中一位恩师兼苏日暮的舅舅,柳天晴这会儿也不意外,按着他的话走过去。
阜怀尧和甄侦也随之进去了。
但是进去一看,三人都是愣了一下。
从外面看去牌位已经多得叫人吃惊了,在里面却更是惊悚。
大厅很大,围了一圈又一圈的案几分作阶梯状的三层,一个个牌位整齐地摆放在上面,数目起码在上千左右,像是亡魂一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走进来的生者。
阜怀尧却是惊异地注意到这些牌位都是空白的,莫说是名字,上面连一个字都看不见。
他冷不防就明白过来之前阜远舟和苏日暮为什么一直迟疑着不肯说柳一遥衣冠冢的位置,其中定有这些牌位的原因罢。
看阜远舟和苏日暮的脸色,这些绝不是放在这里做装饰的,也不像是柳家的列祖列宗,那么就意味着这些牌位的主人因为不得已的理由而不能刻字留名,只能以这样隐晦的方式给后人拜祭。
甄侦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飞快察看了几个地方,发觉牌位背后都刻着数字,少的是十几二十,多得是几百上千,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柳天晴倒是单纯得多了,阜远舟让他做什么,他就照做便是了。
苏日暮正在给给每个牌位依次上香,苍白的脸色在这样的地方更显得无血色。
一只纤长的手忽然伸过来抽走了几柱香。
苏日暮抬起头,正好看到那个秀逸男子用火折子点着了香,察觉他望过来,也没抬头,只道:“一起吧。”微顿,“放心,我不会去查的。”
苏日暮微愣,然后低低了应了一声“嗯”。
另一头,阜远舟走到兄长身边,指了指柳天晴正拜祭着的那个灵位,那里比旁的多了一根头绳放在案上以示区别,“那是柳叔的灵牌,不过我们不知道柳叔的名字,只好照旧不写了。”
他的语气淡然,阜怀尧却是听出了其中的苍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这里的气氛所影响。
“逝者已矣,节哀顺变。”阜怀尧只能如是道。
阜远舟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怎么了?”阜怀尧问道。
阜远舟的目光掠过一排排的灵位,“皇兄。”
“嗯。”
“答应我,不要去追查这些牌位放在这里的理由。”
“嗯。”
“等到一切事情该结束的时候,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
“好。”
“皇兄。”
“嗯。”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阜怀尧微微侧过头,看到了男子曜石般的眸子里叫人心悸的认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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