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如今这案子活口都没了,还能有谁能知道点内情。」二人相视一眼,异
口同声:「教坊司」。
*** *** *** ***
教坊司隶属礼部,始建于唐代,又称教坊,是朝廷的礼乐机构,奉銮之下
设左右韶舞,左右司乐各一人管理,朝廷大礼所需乐舞都由教坊司提供,其所
辖乐户分妓家和乐家,都属贱籍,哪怕以前官宦世家,贵为王侯,一入教坊,
世代为娼,当年靖难之后,便有许多建文遗臣家眷被贬入教坊。
直到宋元,教坊司所辖官妓尚有服侍官员饮宴的职责,待宣宗皇帝开展扫
黄运动,禁止官员狎妓,这些官妓便开始转向民营,面向社会开放,官员们有
火没处撒,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推动下,除了自家豢养歌姬,还催生了另
一职业,相公堂子开始兴起。
如今华灯初上,教坊司各处行院丝竹阵阵,已到了迎来送往的时辰,一处
院落内,一个身穿皂衫,头戴绿色角巾的汉子冲着一个四十余岁的妇人道:「
怎幺回事谭婆子,她还不松口?」
那妇人徐娘半老,姿容秀美,略施脂粉,身上穿的也是粗衣布衫,陪笑道
:「臧头儿恕罪,这姑娘性子烈,逼得太急了怕是要出事。」
「少他娘的来这套,三贞九烈的爷们见多了,耽误今晚上接客,你也是知
道这里规矩的。」汉子恶狠狠道。
妇人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臧头放心,误不了您的事。」
这时前院有人喊道:「臧头,前面有大爷点了您唱曲,妈妈叫您快点诶。
」
「知道了。」汉子啐了一口,暗骂:「成天就知道催命,老子臧贤也是戏
台上响当当的名角,跑到婊子窝里受这份闲罪。」骂咧咧的向前院走去。
见那汉子走远,妇人叹了口气,端了些酒菜推开一扇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一名妙龄女子伏在桌前掩面而泣,听得房门响动,吓得一下跳起,那
胸前丰盈跟着微微颤动,待看清进来的同是女子,才手抚高耸胸脯,长出口气
。
「高姑娘,先用点饭吧,别亏了身子。」妇人劝道。
冷哼一声,女子扭过头去。
叹息一声,妇人将托盘放到桌上,在女子身边坐下,「高姑娘,既入了教
坊,便要认命,你这般倔强苦的终究是自己。」
女子拍桌而起,「我高文心出身书香门第,家父乃是堂堂御医,岂能如你
们般自甘下贱,任人作践。」
「自甘下贱……」闻言那妇人面露凄色,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高文心见了也是不忍,「这位,哦……姐姐,我也不是说你,你莫要伤心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文心口出无心,自罚一杯。」
发觉失态,妇人用绢帕快速的将泪水拭净,摇了摇头,强笑道:「你说的
没错,身为大同巡抚夫人,如今却做着生张熟魏的营生,确是下贱。」
啊,高文心惊得檀口大张,巡抚一地的封疆起码身上都挂着佥都御史甚或
都御史的头衔,至少四品大员,自己引以为傲的爹爹不过是太医院八品御医,
冲击太大,高小姐有些反应不过来。
「先夫获罪,我母女二人被贬入教坊司,抄家之时我缠住官差,让女儿逃
了出去,自家到了这烟花之地,也绝过食,寻过死,奈何他们总有千般手段让
你生不如死,几番折腾,寻死不成,也便认了命……」眼泪又夺眶而出,拭都
拭不完,妇人索性不再擦,「如今唯一念想,就是有生之日能再见女儿一面。
」
高文心感同身受,眼泪如断线珠子垂下,「我宁可一死……」
妇人垂泪:「这些人不会让你清白的去死,高姑娘你就认命吧,莫再痴心
妄想……」
高文心还要再言,感觉身上一阵燥热,心中似有百蚁噬咬,脑中一阵迷糊
,「你在酒里面放了什幺?」
「也是为了你好,高姑娘,在这地方女孩家次糊涂比清醒了好。」妇
人面带愧色。
「当」的一声房门推开,臧贤哭丧着脸指着高文心,「二位爷,人在这儿
呢。」
捏着他脉门的丁寿一松手,他才倒抽着冷气捂住手腕跳脚,白少川踏步而
入,眸子扫过二人,看向高文心,「你是高文心?」
高文心鼻息咻咻,面色潮红,却不答话。
白少川看出不对,待要上前细看,猛听得窗棂破裂,一道黑影跃入,抬手
三道银芒飞向白少川。
在唐门面前玩暗器,可称得上班门弄斧,白少川折扇一张一合,银芒已然
不见,那黑衣人一按腰间,一把软剑应手而出,直刺高文心。
如今高文心身子软绵,哪还有力气躲避,妇人一声尖叫,丁寿脚尖一挑,
一个锦凳挂着风声向黑衣人砸去。
黑衣人剑势不变,劈空一掌欲将凳子劈开,不料丁寿这一脚劲力非凡,锦
凳之威更在他掌力之上,二者相交,一股痛彻心扉的疼痛从掌上传来,一声闷
哼,剑势不由一缓。
丁寿顺手将高文心拉倒身后,白少川鞋尖用力,两枚蚊须针无声无息射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