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弄明白事情关键是在那批布料里的时候,就更不安了。
他是真不知道布料是从江南那边流过来的,急得他回到家里就朝妻子一通吼,周夫人被他吼得直落泪,最终在他气得脸都铁青的时候哆嗦着说:“老爷,妾身是真的通过江南织造厂的人弄的布料啊,就是上回母亲大寿认识的......”
周锦成原还想着此事起码还有回旋的余地,听到妻子说出实话,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扎到桌角上。
与此同时,身在东宫的太子也得到消息,玩味一笑。这锦衣卫里头就没少过热闹事,笑过后,他继续气定神和地临摹一位大家的字贴。
是夜,绿茵趁许嘉玄沐浴时给梓妤送来消息。梓妤听说明德帝一丝也没怪自己时,神色古怪了一下,再听到说如今周锦成还求到太子跟前去,跟太子表忠自己一无所知,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妻子上,她扯扯嘴角。
“姓周的真不是个东西,拿着妻子赚来的银子去花天酒地,转头就把妻子给卖了,自己要撇得一干二净。”
绿茵附和道:“可不是,这男人坏起来,骨子里都坏水,心都烂透了!”
梓妤此时又心生一计,说:“你告诉周夫人,让她去陈家找我二舅母认错,她可能还会有转机。至于姓周的,让南镇抚司的人给他透透口风,说陛下其实更想借三皇子的事情震慑大臣,谁让他好不巧不巧,手下的千户撞上去了,自然是要拎他出来敲打。”
听着吩咐,绿茵有些想不明白,周夫人那头她能理解,其实还是想给她二舅母出那口上当的气。但周锦成......绿茵转了转脑子,没转动,只依言去行事。
小东西乖巧地站在架子上,见梓妤说完事情了,喊她:“小鱼!”边喊边抬起上了链子的脚,意思想让她打开。
它精乖得很,梓妤失笑,伸手去给解开了说:“明儿让绿茵带你去各处转一圈,转个两日,我再放你。”
省得不知道飞哪里,还得她再一通瞎找。
小东西高兴得又蹦又跳,从架子上飞下来,一头就扎进她怀里。
许嘉玄正好出来,想拿本书到床上看,结果就看到他夫人那只鹦鹉被搂在怀里,脑袋就枕着那片起伏。
他扫了几眼,对那个喊‘小鱼小鱼’的小东西莫名的不爽,一声不吭拿了书回到床上。
梓妤逗了会小东西,也不再给锁上链子,想着左右是晚上,会关门窗,它也不会乱飞。她去沐浴,今日不用洗发,很快就从沐房出来。
许嘉玄还拿着书本看得入神,她走到放灯烛的高几,随手把发间的银簪子拔下来,挑了挑灯心。
蜡烛在这里爆了一下,光影忽明忽暗,许嘉玄抬头,很快眼前又明亮起来。
她脱了鞋子上床,睡到最里侧。
刚躺下,她就听到许嘉玄把书也放下,跟她说:“把手给我看看。”
他声音无情无绪的,跟发号施令一样。
梓妤迟疑了片刻,哪知他往自己这边一倾身,就摸进被子,把她的手先捉了出来。
他对着光左看右看,看到只是浅浅的红痕,知道明天就该散了。
他盯着看了好大会,最后也没有再抓着她的理由,握着她手塞回被子里,自己挪出去吹蜡烛,放下帐帘。
梓妤眼前彻底暗下来,准备闭上眼睡觉,不想身上突然一重,许嘉玄居然一声不响就压了上来。
她闷闷哼一声,一只手就准确摸上她的唇,下刻他滚烫地吻落下来。
他用嘴唇摩挲着她的,小心翼翼,在彼此呼吸纠缠的时候去勾住她小舌。
上回就让他心醉的滋味再度席卷着全身,血液沸腾着,让他呼吸渐重。
梓妤没想到他说亲就亲,一点预兆都没有,手抵在他胸膛上,努力学着在这种亲密中呼吸换气。
不然,她非得要再被憋气过去。
轻轻的吮吻声在帐子里不时响起,梓妤听着听着,竟也觉得有些臊,脸颊滚烫,四肢似乎也有些发软。像是躺在云端上一样,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而他的手还探进了衣摆,拿刀的手指腹粗粝,在她细滑的肌肤刮过,让她身上都起了小点点。
梓妤轻颤了一下,心想这煞神是要圆房吗?
许嘉玄确实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