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非是在指望朝廷的求援,事实上纵使圣上收到信,并时间派大军
来援,也远水救不了近火,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只要朝廷瞭解南州的境况,一切自有他人处理。
严天工唤来了军中地位最高的几位将领。
「通台和源襄两城的情况,让我非常担心,我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先到通台
走一趟,查探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里战事吃紧,此行我只带来三百个身手最
好的将士,我不在之时,这里的一切交由王将军全权处理。」
「是,严帅!」
几人均没有异议,当即领命。
严天工作为白鹿先生首徒的身份天下皆知,与他并肩作战过的将领们,更是
清楚他一身武功已臻化境,在他们眼中,严天工就是不败的无敌统帅,他所说的
每一句话,军中任何一人都会心悦诚服地执行,绝无二话,包括他此项看似危险
的决定。
城桥吊下,天色已渐亮,严天工亲率三百将士,马不停蹄地出城。
众将士如旋风般一路疾驰,武原在身后快速抛退,当众人才出城不过三四里
时,为首的严天工忽然一打手势,身后三百将士几乎在同一时间勒马立定,彰显
出他们卓越的军事素养。
红色的披风、金色的铠甲,一个身材高大威武,浑身却透着一股阴冷之气的
男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而在此人的身后,七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一字排开,他们气定神闲地拦在大
路的最中央,彷彿当眼前的这三百名精锐将士如空气般不存在,情景诡异至极。
严天工面上没有表露半分,一颗心却是直往下沉,因为他终于明白过来,为
何他派出的人连一个都没有回来。
单那七个戴面具的人便让他心中一震,皆因他们个个气脉悠长,随便挑一个
出来,都是足以在大陆横行的绝顶高手。
这样的人平日里向来难得一见,便是他严天工将近一个甲子的年岁,也尚是
首次碰上这般可怕的阵仗。
更让严天工感到心中一寒的,是那身穿铠甲的男子,从他身上毫不掩饰的气
息,让严天工感受到了与他师尊相彷的强大压力。
冷汗在不知不觉中沾湿了后背。
严天工紧紧盯着对方,沉声道:「阁下究竟是谁?」
铠甲男子目无表情,澹澹道:「鉴于严兄已经是个死人,这个问题本帅便没
必要回答了。」
他话音一落,严天工身后的三百精锐人人脸色狂变。
九洲国境内,谁人没有听过他们严帅的威名,眼前之人竟敢言语辱及他们最
为尊敬的严帅,这支精锐之师人人顿时怒不可遏,纷纷置出兵器。
「大胆狂徒,竟敢对我们严帅出言不逊!」
「找死!」
七人之中,身材最为高大的一个向前一步,他的冷笑透过面具:「一帮死到
临头的可怜虫,大人,请允许属下出战。」
铠甲男子一颌首,「速战速决。」
说完,他便转过身去,望着远方初升的旭日,像在等待着什么,对身后传来
的厮杀声充耳不闻。
惨叫声此起彼落。
当漫天的阳光洒满官道的时刻,战局也到了尾声。
或许这不该叫战局,而该称作单方面的屠杀。
在场之中还能站着的,除了严天工之外再无第二人,不到几盏茶的功夫,三
百精锐尽皆被屠,严天工本人也浑身是血,身负重伤,眼看撑不了太久。
反观对面那七人,虽身上或多或少带了点伤,但人人气息平稳,显然在刚才
的战斗中未尽全力。
「严兄不愧为白鹿先生的首徒,面对我七人联手竟还能活着。」
为首一人不咸不澹地说道。
严天工喷出一口鲜血,他强拖着无力的双腿,忍着不让自己跪倒在地,望着
不断迫近的七人,他喘息着道。
「你们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待严兄下了黄泉,阎王自会回答严兄的,放心吧,严兄不会一
个人孤单上路的。除了刚才死的这几百人,武原的数万将士也会很快跟随严兄下
去的。」
严天工血汗交淌的脸上,现出嘲讽之色:「我严天工今日败于你们七个武宗
级高手手上,无话可说,但就凭你们几人,便妄想拿下有四万军兵镇守的武原,
简直是痴人说梦。」
「严兄不相信也没有关係,在送严兄去见阎罗之前,本帅破例一趟,便让严
兄亲眼一睹武原城破的情景吧。」
铠甲男子转过身来,在他身后的天空,一团乌云正在飞快靠近。
地面传来震动,那是轰隆的马蹄声,整齐划一,以严天工的经验判断至少不
下三千之数。
但他心中一沉,通台与源襄二城看来果真已落入眼前这些人的手里。
「哼,就凭几千个人想拿下武原,可笑至极……」
严天工话未说完,整个人蓦地僵在原地,难以置信。
天空中那团诡异的乌云飞速捲来,地面上出现了一头长达至少十丈、粗壮如
水桶,週身佈满鳞片的黑色巨蟒。
巨蟒横行无忌,所到之处飞沙走石、树倒屋塌,它蜿蜒前行的速度快逾奔马
,原本赶在它前头的数千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