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恭仁太后前阵子病了,不知身子现在如何了,可好些了没有?若是还没好,训导这种劳累事儿,就由哀家来做吧。”这声不咸不淡的声音发自恭慈太后,也就是当今圣上的生母。而方才叫起众人的慈和声音,则来自恭仁太后,是先帝的皇后。
本来嫡庶尊卑有别,这训导之职是应该由恭仁太后来做的。但一朝天子一朝臣,恭慈太后身为皇上的生母,自然不会把恭仁太后放在眼里。
自从前阵子为了敏贵嫔入宫的事情,跟恭仁太后彻底的撕破脸后,恭慈太后就越来越不怎么尊敬恭仁太后了,事事都要抢先恭仁太后一步。就比如现在这为众妃嫔进行训导的事情,也要抢过来自己做,以示自己在这后宫当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按着平日里的性子,恭仁太后向来都是谦让恭慈太后三分的,所以恭慈太后认为恭仁太后对于这件事情,也应该不会说个不字。
可惜恭慈太后这次却是想错了,平日里只要不是太触犯底线的事情,恭仁太后当然是会随恭慈太后去了。但这次为新入宫妃嫔行训导之职的事情,她却是绝对不会让的。毕竟这可是只有后宫当中身份最尊贵的人,才有资格做的事情。她要是让了的话,只怕以后在这后宫内便再也不会有人把她放在眼里了。
只听恭仁太后说道:“劳烦恭慈太后关心了,哀家的身体早已大好,就不麻烦恭慈太后替哀家代行训导之职了。”
恭慈太后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客气的说道:“哀家怎么瞧着恭仁太后并非是病愈,而只是不肯呢。”
“放肆,恭仁太后你这是对哀家说话该有的礼制吗?”
恭慈太后漫不经心的回道:“当今圣上是哀家亲子,哀家如何不能对你这样说话了。”
恭仁太后不悦道:“你只是圣母皇太后,哀家是母后皇太后,嫡庶尊卑有别,理应是你敬哀家,哪有哀家敬你的道理。”
恭慈太后瞟了眼恭仁太后眼角的皱纹,笑道:“恭仁太后,您是不是因为年龄渐长,所以已经忘记这权柄早已转移。”一甩袖,坐到了主位上面,正颜厉色道:“哀家说要代行训导之职,就要代行训导之职。若有人反对,大可提出来,若无人反对,哀家便当仁不让了。”
四周寂静一片,无人敢在此时出声。不论是恭慈太后,还是恭仁太后都不是谁能得罪的起的,只要不是傻的都不会有人在此时去触这霉头。
恭慈太后很满意在场人的表现,自觉自己的威仪已经震慑住了所有人。对着恭仁太后,轻悠悠的说道:“哀家也是体恤恭仁太后你的身子,所以想要帮您。这训导的事情就由哀家来做,你也无需推辞了。”
不等恭仁太后反应,叫来仪鸾殿的总领太监苏盛新,让其开始准备训导大典的仪式。
“启禀恭慈太后,您只是圣母皇太后,是万万不能代行训导之职的。恭仁太后身为母后皇太后,是先帝嫡后,只有她才有资格训导宫中诸位妃嫔。还请恭慈太后下位,由恭仁太后行训导之职。”
突兀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震惊了在场所有人。恭慈太后不敢置信竟然真有人敢反对自己,勃然大怒道:“是谁敢在仪鸾殿内口出狂言?给哀家站出来!”
从左列队前方走出了一位身着淡绿色宫装,斜插着一根紫金色海棠步摇的女子。只见她身量纤纤,说起话来却是刚劲有力,对着恭慈太后屈膝行礼道:“臣妾荣嫔甄氏,参见恭慈太后,愿恭慈太后万福金安。”
“荣嫔!?”恭慈太后愣了愣,在身边宫女的提醒下,才恍然大悟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恭仁太后你的好侄女。”
恭慈太后冷冰冰的看着荣嫔道:“怎么,这么急着替你的姑母说话,眼里是不是没有哀家了。”
荣嫔并没有被恭慈太后的这番质问给吓到,仍旧不亢不卑的回道:“启禀恭慈太后,臣妾不敢不敬您,一切都只是秉持着宫规说话。宫规上有云,有资格训导宫中诸位妃嫔的,只有皇后娘娘。然宫中无后,则只能由太后娘娘代劳了。恭仁太后身为先帝嫡后,圣上亲封的母后皇太后,是宫中最长者。只有她,才有资格施行训导之职。”
这番话说的无可挑剔,令恭慈太后一时之间也挑不出错来进行反驳,只能强压着怒火道:“好,很好!不愧是恭仁太后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这口齿伶俐的功夫,倒真是让哀家刮目相看啊。”
荣嫔屈膝下跪,重重的一磕头道:“请恭慈太后下位。”
恭慈太后现在是上也不是,退也不是,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僵住了。上的话,她便是带头无视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要被言官们戳脊梁骨的。但退的话,她就是颜面扫地,以后在宫中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了。
恭慈太后扫了一眼众人,见除了荣嫔外,一个个全部低着额头噤若寒蝉,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能够解决眼前困境的主意。
“既然祖宗规矩是这样规定的,那哀家自然没有不遵从的道理。只是人心所向,诸位妃嫔都希望由哀家主持训导大典,敏贵嫔,你说是也不是?”
敏贵嫔从右列队内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回道:“启禀太后娘娘,大家的心里都希望由您来进行训导之职,还请您疼惜疼惜咱们,亲自主持训导大典。”
恭慈太后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不如这样吧,若是有第二个人同意由恭仁太后进行训导之职的话,那哀家便退位,让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