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缩水了不少,现在也就是个小老头子,荀觅在男生那一挂里也不算是特别强壮的,现在也就是一百二十多斤,可绕是如此,他们两个并排走在这里,荀觅时不时的都会蹭住一边的白墙。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莫诀,楼梯间虽然高度是足够的,但是因为人下意识的习惯,所以莫诀在楼梯上的时候总要低着点头。
太委屈了。
荀泽宗想说话,可是又想到了什么东西,看了一眼低着头专心走路的荀觅,还没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唉,愁人。
荀觅把门打开之后,让荀泽宗先进去了。
他这除了他自己的拖鞋之外,还另外准备了有三双拖鞋,也是算过了会来的客人才准备的。
有一双是女士拖鞋,算是孟依依专属了,因此,莫诀穿的正巧是他一向穿惯了的那双,荀泽宗穿的则是邵雅经常穿的。
荀泽宗趁着比了一下自己脚丫子的大小,正合适,顿时眼睛就笑弯了。
他扭头看着跟在后面进来的荀觅,特别期待的说道,“专门给爸准备的?”
其实事情也不是这样……但是即将说出口的话,荀觅不知道还是怎么就在脑海中转了个弯儿,点点头说,“嗯……对。”
于是荀泽宗特别满足的从玄关进去了。
他从小是没有过过什么苦日子的,也是因此,在看到了荀觅房间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之后,才觉得有点心疼。
楼房里面有供暖,但是荀觅年轻,集体供暖之下,屋子里面根本不会冷到哪去,因此他就没有续上,荀泽宗在家里是不习惯穿外套的,可是待了没一会儿,就又把外套给穿上了。
可荀泽宗不知道,在他看来,只觉得孩子就连暖气的钱都舍不得花了。
两个孩子在沙发上坐着,荀泽宗来的时候,在屋子里面大概看过了一圈,眼神之中思绪翻涌,可到底是没说什么。
荀觅心思自小就敏感,他来了其实也有几次了,可大多数都是在楼下的车里往上面偷偷的看看,从来没敢进来过。他也怕荀觅看到自己以后会不自在,万一给人逼急了,再跑了可怎么办。
他年纪大了,又得了病,经不起这么刺激的。
想到这里,荀泽宗面上更加温和了,他坐在荀觅身边,看着荀觅给他剥橘子吃,笑眯眯的接过一瓣,说道,“你们哥俩刚才在楼下说什么呢?”
“说我哥生日呢……”荀觅想到刚才的事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告状,道,“哥生日还有两天没到呢,今天催着我去给他买礼物,喏……我们俩刚从商场出来。”
荀觅说着,就把手上的戒指给褪了下来,拿给了荀泽宗看。
戒指是成品的,除了多刻了个字以外,也并没有多少的新意。
荀觅也不是没有给自己买过什么首饰,他初中的时候,也跟过一阵子的‘潮流’来着,左边的耳朵上面也有一个耳洞,只是后来觉得太娘,已经很久没有戴过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房间里面的戒指或者是项链,也大多都是简约风格的,或者是一些十字架什么的毛衣链,专门搭配衣服用的,也没有特意买过这种是花朵形的戒指啊。
也不知道莫诀是怎么想的。
荀觅腹议着,一边起身去了厨房,打算看看做点什么吃。
然而去了厨房,看着桌子上除了一包挂面什么都没有的情况,又退出来了——他想起来了,今天本身是要去商场买菜的,结果十几块钱的菜没买到,花了十几万买了个不能吃的戒指。
荀泽宗接过戒指仔细的看了半晌,将戒指又捏在了手心里面看了好一会儿,抬头在莫诀和荀觅之间来回转了一瞬,突然开口说道,“戒指是谁挑的?”
那颗精致的戒指在他的手心里面被攥着,压的手心生疼,上面半立体的百合花盛开的特别好看,可荀泽宗的表情却算不得太好。
荀觅在烧水给两人喝,没听到。
坐在那边的莫诀脊背一挺,闻言抬起头,心知荀泽宗这句话问的是谁,于是双眼直直的看着荀泽宗,说道,“我挑的。”
说完,他将自己的时候伸了出来。
被他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室内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耀眼,荀泽宗几乎都能感受到眼中的那份酸涩和热辣。
他嘴唇哆嗦了两下,呼吸都加速了一点。
莫诀赶紧坐到了荀泽宗边上给他顺气,心知老人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走过,也不会受不了这么点刺激,压低声音说道,“爸,您先别生气。这件事……觅觅还不知道。”
荀泽宗这才粗重的喘了两口气,用力的捏紧了自己的手,闭着眼睛说道,“你……作孽啊!”
那边的荀觅终于端着热水壶走过来,看着两人的姿势楞了一下,随后迅速的把水壶放在桌子上,紧张道,“爸,怎么了?”
他慌手慌脚的要去找药,都已经快要走出房门了才想起来这不是在荀家,当下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开始在荀泽宗身上翻兜,“您带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