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已没有多少声响,艾尔肯睁开眼,看着这一片黑暗的陈旧房间,毛毯的味道带着些许霉味,他琢磨着等着哪天天晴要再拿出去晒一晒。他小心翼翼的将少女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臂挪开,她迷迷糊糊转了个身子,嘀咕了一句:“我还要睡……”随后又沉沉睡去。艾尔肯一直等她再次睡熟,才带着笑容无声的爬下床。
披上一件外套,他行走在这阴暗的房间中,这里的一切无比熟悉,即使不点灯也不会绊倒。他为熟睡中的女人掖了掖被角,这才小心翼翼的退出屋子。
外头街道上隐隐传来醉鬼唱歌的动静,另一边似乎有人在抱怨。艾尔肯对此并没有太多兴趣。他尽可能的约束着自己的脚步声,直到来到外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从柜子中取出一只新的蜡烛,点上。蜡烛的火头晃了几晃,变得平稳,他将蜡烛固定在灯台上,俯下身从堆满杂物的柜子下方取出一个木盒。
他拿着木盒坐在了椅子上,解开了木盒上的绳扣,打了开来。里头放着的东西并不多,几件工具,还有一个看起来还没完成的木雕。
艾尔肯取出木雕以及一把雕刻刀,借着算不得亮堂的烛光,他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手中那完成一半的木雕。
木雕的主题是女人,双手做着祈祷状,低着头,闭着眼睛,长长的秀发柔顺的披在肩头。线条柔美,栩栩如生。
雕刻刀以特殊的指法握着,他开始了手头的工作,被精心打磨过的刀头如臂使指,或凿,或削,轻巧的动作,只是一会会功夫就将那木雕上的头发纹路给勾勒出来。
埃莉卡……你或许会有机会亲眼看看这座为你雕刻的木雕……
……
当外头打更人再一次敲动时,艾尔肯惯性的睁开双眼,他拉开窗户,外头的天才刚蒙蒙亮,他眯着眼抬头望去,没有一片云彩。
“看来天气不错。”他轻声的嘟哝着,起身穿上鞋。
“艾尔肯,天亮了吗?”睡在里侧的少女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揉着眼睛满是睡意的问道。
“恩,天亮了,你再睡会吧。”艾尔肯将女孩扶倒,为她盖上毯子。“你今天还会早点回来吗?”睡眼惺忪的少女迷迷糊糊的问道。
“会的,我每天都会早早回来。”在少女额头上吻了一吻。“多睡会吧,我会准备好食物的。”他退出屋子,小心翼翼的带上门,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出门,他的动作便变得迅速,快速的将简单的衣物穿好,他穿行在堆满杂物的屋子里,准备着食物,草草的解决掉自己那份,然后细心的将埃莉卡那份放在平常放着的位子,随后搭上口袋就出了门。
外头的街道上偶尔能够见到几个早起的行人,他只是看了两眼便不再理会,穿梭在复杂狭窄的巷子中,向着码头行去。
“艾尔肯,你今天可来晚了。”熟悉的声音打趣般说着,接着便是一群人瞎起哄,艾尔肯笑着回应几句便问道:“有活干吗?”
“看那里,快靠岸了。”大胡子和善的回答着,指向了海面。艾尔肯爬上台子,往那个方向一望。“是个大家伙。”
“是啊,看旗帜应该是西面过来的,看吃水这船可不轻,今天有的忙了。”
“有的忙总比没的忙来的强,要知道这个冬天我那点积蓄可是花的精光,要是再不来船我一家子可得饿死。”
“还不是你自己好赌,什么不好学偏偏学了这个,就这样还想存下钱,想得美。”
“这不是运气背吗,等我哪天运气好了,直接赢个一大笔钱,到时候哪还需要在这破码头卖力气。”
“就你,省省吧,我看哪天说不定能在垃圾堆里看到找食的你。”
那几人的争论愈发大声,艾尔肯对此毫无兴趣,他看着那艘大船缓缓靠岸,便随着码头上的十几个男人走了过去。
“有活,有活,半艘船的货要在这里卸下,弟兄几个,今天可得忙了。”大胡子与船上的人交涉完后,喜笑颜开的说着。
“那就好,就怕没活,我们几个还不就剩下这几把力气。”
随着船帆降下,船只缓缓驶入了十三号泊位,一帮男人立刻一拥而上,将船绳固定好,很快几块跳板便从床上放下,稳稳的搭在码头上。
这艘船来自西面,听船上的口音应该是那几家大商会所有,在连连的吆喝声中,艾尔肯也上了船,跟着自己熟悉的同伴排着队,很快就轮到了他,将那一包东西扛在肩头,只是掂量了两下艾尔肯便知道里头装的是皮货,他没有多耽搁一下,健步如飞的下了船,顺着其他人的指引搬向码头区域的几个大货仓。
他人虽看上去瘦,但力气倒是挺大,步履比那些块头更大的人还要稳健一些,“艾尔肯,你小子跑的真快,等等我。”后头传来了大青脸的声音,那是一个中年男人,自小脸上便长了一块青色的胎记,到今天还是光棍一条。
“你慢点,可别摔着。”艾尔肯笑着回答道,脚步不停,继续飞奔。船上的货虽然多,但毕竟有限,谁搬的多谁的酬劳就多,这可是亘古不变的规矩,艾尔肯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偷懒。
临近中午,这船货才总算搬得差不多,他在货仓中帮着人堆叠货物,等出来时,一帮同伴已经拿着干粮坐在那里吃上了。
“艾尔肯,这边。”
“你小子今天又是赚的最多的,真是让人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艾尔肯有力气,年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