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抱着酒坛子直晃荡。
季行简哭笑不得,心想:你就算没儿子,自称老子也没人敢驳你啊,但话不能这么说,难得见他这样开怀。
“镜儿,是个好孩子。”季行简心里感念那孩子对璎璎的倾力相护。
“那是自然,老子的。”蔺羡颇为自豪的大着舌头回道,酒越喝越多,有些上头了。
季行简笑着点头称是。
哗啦一声,蔺羡起身,撞翻一摞酒坛子,脚下趔趄着往外爬,季行简一惊,他都醉成这个样子,这是要上哪儿去?!
“男孩子,身子骨这么弱怎么成,老子要教他习武。”蔺羡边晃悠悠的站起身,边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了这么一句。
季行简一口老血要喷不喷,从那么老高的悬崖摔下去,还有命在就烧香拜佛吧,怎么可能不受些伤,见天色已晚他只好劝道:“镜儿还病着,要教他也得等到他安康了再说,听兄弟一句话,咱先回去睡觉。”
蔺羡闻言眨眨眼,呆愣片刻,心里仔细回味了回味,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他挥开季行简搀扶的手,只身摇摇晃晃往厨房方向走去。
季行简以为他要去搬酒,忙不迭的跟上去,哪知蔺羡以为季行简要拉自己回屋睡觉呢,放开脚步撒丫子就跑开了,但大醉的人与微醉的人,竟孩子般的,你追我赶,季行简累的直喘粗气,还真就追不上了。
季行简脚下生风,一路追到厨房的时候,发现蔺羡戳一堆儿木柴旁,拎把锃亮的斧头,一下一个,砍柴砍的甚是干脆利落。
季行简大囧,当下便有些懵了,他这大哥向来冷静自持,以往兄弟三人喝酒不是没醉过,但醉了都是各自回屋蒙头大睡,丝毫不折腾。眼下这样的蔺羡,他觉得十分新鲜。
那厢蔺羡还暗自纳闷儿,今儿个这木头都是怎么,一斧子下去怎的都不见了踪影,哪去了?!不管了,再拿一个接着砍,他一定要赶在天亮之前给镜儿做一把木剑出来。
就这样,一个站着新鲜的,一个猫腰砍柴纳闷的,将将半宿,凌鉴将凌茴哄着睡着后,又折回亭台,见二人不见了踪迹,以为各自回屋睡了,刚想回房休息,便见管家突然冒出来暗搓搓的指了指厨房方向,凌鉴会意。
厨房这边,砍好的木柴散了一地,夜色黑压压的,不仔细看路还真容易绊倒,蔺羡正坐在柴墩子上发愣,见凌鉴来了,连忙说道:“你说这事儿怪不怪,木头砍一个没一个,它是不是长了脚?”
凌鉴看着当下的情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难不成是撒酒疯?!季行简将前因后果大概讲了一遍,凌鉴失笑的摇了摇头,问管家要了两截上好的桃木,三个男人围着两根木头,又劈又砍又削,终于在天亮之前做出一把短木剑,两把木匕首。
凌茴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只她一人躺在青绸被里,她不死心的划拉了一下旁边,没有,没有哥哥。
候在门外侍女,听到屋里的动静后便鱼贯而入,伺候凌茴梳洗,凌茴见不得爹爹也见不到哥哥,心下有些奇怪。
“哥哥和爹爹们呢?”凌茴出声问道。
“回小姐的话,几位爷在书房议事,小公子在麟趾院养着呢。”
凌茴点点头,穿好衣裳,由着侍女将她的头发扎成两个小丸子,随意用湿毛巾抹了把脸,便急忙命丫鬟们带路前往麟趾院。
朱辞镜已然醒了,他伤得颇重又遇上了失筋症大发作,只得乖乖在床上躺着,下不了地,纵心里十分惦念着凌茴,也是无计可施,这厢见凌茴由丫鬟抱着来了,十分开心。
“怎的一大早便抱着梨啃,仔细凉了胃。”朱辞镜见凌茴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怀里抱着个大梨啃,便知她已无大碍,一时宽心了不少。
“实在是饿的慌,爹爹们不知在商讨什么,还没开饭,我先啃个梨充充饥。”凌茴晃了晃手中的梨,颇为无奈的说道,“哥哥吃吗?”
朱辞镜:“……”
咳咳,见朱辞镜幽幽的看着她,凌茴轰然记起,哥哥老毛病犯了,吃不了这等硬、物,随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低声啃梨,良久方对候着的丫鬟说道:“将各色鲜果子榨了汁来,我要喂哥哥喝甜汁儿。”
丫鬟们领命出去榨鲜果,凌茴将啃干净的梨核放到空果盘里,仔细净了手,自己脱掉老虎靴,一骨碌,便麻利的钻进朱辞镜被窝里,美其名曰,我给哥哥暖手手。
朱辞镜只觉颈间一凉,两个冰团子糊上来,不禁气笑道:“你这小妮子!”
书房里,三个废寝忘食商量“大事”的男人,在一本正经的争论,七岁的孩子拿多沉的剑合适?!季行简认为招式重要,镜儿年纪小没多大手劲儿,要是铸剑的话不必铸的太重。蔺羡认为稳扎稳打重要,剑太轻了就容易流于形式,练不出好功夫。
凌鉴睁着猩红的困眼儿,哈欠连连:“我说,能不能先把推筋过脉这个难关过了,再讨论这些。”
三人顿时沉默不语,并肩王府的府医人数不够,朱辞镜暂且吃着蔺羡的药先缓解着,这病拖越久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