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易安急了,对着人群喊:“你们还有人性吗!她只是个小女孩!”
细小的声音淹没在“杀了她!杀了她!”的狂潮中。他们欢呼着,跳跃着,拥抱着,大声呼喊:“杀了她!杀了她!”奴隶们已经举起武器。小女孩已经在劫难逃。妇女们明显期待着那激动人心的一刻,身体不自主地开始微微发颤。即使是贵妇人们也不禁翘首以待,不想错过那脑浆飞迸,鲜血奔流的一幕。
“尉迟将军,真的不能救那个小女孩吗?”元易安又问身边的尉迟劲。
“额,这个……”
元易安焦急地催促道:“快说呀!”
尉迟劲看了一眼元绍羽,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吞吞吐吐地说:“除非有人愿意代替小女孩参加这场生死角斗。啊?公子!你这是去哪儿!快回来!回来!”
一个健壮的奴隶像切西瓜般一刀劈向小女孩的脑袋。估计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女孩鲜血脑浆并流的画面。元易安一个酒杯扔过去,撞偏刀锋,翻身越过围墙,借助身体的重量,直接砸在奴隶的脑门上。那个健壮的奴隶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然的袭击,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元易安起身抱着那个女孩,护住她,说:“你们不要杀她!我来替她!”
观众席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良久,众人才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地惊叹:“啊!”公爵的儿子居然为了救一个女奴隶以身涉险,去参加生死角斗!一时间信息量太大,几乎所有人都大脑短路了。那一刻,元易安自己也大脑短路了。只凭着一腔热血,跳到角斗场,救下女孩,可是然后呢?热血的劲头刚刚过去,恐惧汹涌而来。元易安似乎被丢进一个无声的世界:观众的惊呼声,尉迟劲的呼唤声,小女孩的抽泣声,奴隶们格格龇牙的声音,都没了。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咚!咚!”
奴隶们再一次举起刀剑。这一次,观众席上没有人敢欢呼,所有人出奇地沉默。
“铛——”铁器相撞的声音。最前面的那个奴隶瘫倒在血泊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挡在了元易安和小女孩面前。
元易安看着哥哥潇洒地从天而降,长剑微鸣,挡在自己和死神之间。他背对着元易安,说:“你也太冲动了。我北燕元氏的后代怎么可以死在卑贱的奴隶手上!”
剩下的八个奴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僵住了。面对着杀神,这个屠灭他们部族的元凶,恐惧远胜于仇恨。元绍羽快如闪电,移动身形,只是几个最简单的动作,就秋风扫落叶般杀死了最中间的四个奴隶。所有人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甚至是死者们自己都不知道,就看见四具身体齐刷刷地倒下去,再没站起来。直到尸体倒下去一会儿,鲜血才冒出来。眼前的鲜血唤醒了另外四人短暂迷失的神智。剩下的四个奴隶分别锁定四个方向,小心翼翼地围拢来。元绍羽不等他们靠近,仗剑向前,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一剑封喉。随后,一个转身,借助身体惯性,一腿撂倒另一个奴隶,一剑从他后颈刺入。最后两个奴隶已经吓得不敢动弹。终于,他们扔掉武器,跑到围墙边,想要翻墙逃跑。元绍羽追上他们。滚烫的鲜血染红了围墙。
所有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十几秒钟里。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九具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在角斗场上。下一秒,山洪般的欢呼声,掌声,口哨声,震彻云霄。
“战神!”“战神!”
元绍羽扶起元易安,举起他的左手,向观众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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