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燕退兵后，草原南部的战事暂时告一段落。但是，北方尸鬼潮的威胁越来越严重。继雪寒城沦陷后，草原北方边界的扈特部也接二连三传来尸鬼入侵的消息。开始的时候，扈特部还能勉强应付，但是，当尸鬼潮蔓延到扈特部领地中心区域，整个部落差点一夜之间被灭族。幸好临近的其他部落即时援救，扈特部才能够逃脱尸鬼潮的追击，往南撤退。

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自从尸鬼潮袭击了扈特部，不到一个星期，草原北方包括扈特部在内，十几个部族纷纷南撤。所有南下的部族都退到了温谷尔城。原本就拥挤的温谷尔城，短短几天，爆炸性膨胀。四五百万人口聚居在温谷尔城周围，导致整个城镇交通瘫痪。事态紧急，蒙哥汗发了十几道汗王令，召集草原所有部落的首领到温谷尔城聚会，商议对策。

虽然草原大大小小的部落有近一百个。但是，真正说得上话的大部落也就五个。其他小部落不过是依附于某一个临近的大部落才得以生存下来。这五个部落分别是草原北方的扈特部，南方的札萨克部，东方的呼和硕部，西方的汪达尔部和中部的科尔沁部。

扈特部在此次尸鬼潮中，损失巨大。族长尼根一上来就请求蒙哥汗救援北方诸部落。“汗王，这次尸鬼潮来势汹汹，仅凭我们北方诸部落根本不可能抵抗。还请汗王尽早联合整个草原的力量共同抵御尸鬼。”

南方札萨克族的族长哈森急忙跳出来哭穷道：“虽然抵抗尸鬼是草原人共同的义务，但是，在座的诸位也都知道，这些年北燕五次北伐。每次北伐，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札萨克族。五次战争下来，包括札萨克族在内的整个南方诸部落损失了上百万草原儿女。所以，尸鬼潮这种事情，我们真的是有心无力啊。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元绍羽又领军北伐。我们札萨克族还要肩负防御北燕的重任。”哈森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心里的小算盘是，札萨克在整个草原最南方，就算是尸鬼潮入侵，要轮到南方诸部落还早得很呢。

在座的诸位族长当然知道哈森的打算。汪达尔部的首领巴伦第一个跳出来表示抗议，说：“抗击尸鬼潮是我们草原诸部落共同的使命。我们草原人理应同心协力，共同抵御尸鬼。如果这个时候还分什么东西南北，我们怎么对抗尸鬼潮？那群死人可不分什么东西南北草原各部落。”

三大部落的族长都发话了。唯有东部呼和硕部族长阿廖沙沉默不语，事不关己般看着众人争吵不休。作为上次小山岗之战的败军之将，阿廖沙深知不管现在做出什么决定，自己都会被众人排挤嫌弃。

“嗯，巴伦族长的话有道理。”蒙哥汗也表示自己的意见，说，“现在已经到了草原危急存亡的时刻。如果我们还不能团结一致，等待我们的只能是灭亡。当然，札萨克族的困难我们也是知道的。作为汗王，我心里有数。今天大家聚集在这里，也是为了咱们草原人的未来。我们目前是南有北燕公国虎视眈眈，北有尸鬼潮迫在眉睫。我们的思维不能仅仅局限在尸鬼潮和北燕这两个大敌身上。”

“汗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汗王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蒙哥汗神秘地笑道：“本汗自然是有了万全的应对之策。接下来，让尼布甲巫师跟大家讲讲吧。”

巫师尼布甲起身，摊开一卷大陆地图，说道：“大家看，现在尸鬼潮已经侵占了整个扈特部的领地，距离温谷尔城只有两百多里。按照尸鬼潮的速度，不出一个月，温谷尔城也会落入它们的活动范围。温谷尔城以南的诸多城镇又被北燕军队破坏殆尽，除了乌巴托城，再也没有具备完整城防的城镇。所以，一旦离开温谷尔城，我们根本无法抵御南下的尸鬼。”

“按照军师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北上和南下。经过我和汗王这几天的商议，我们一致认为，南下是唯一的出路。”

“南下？”札萨克族长哈森一听南下，顿时炸了，说道，“巫师大人，南下怎么可能会是一条出路呢？明明就是死路吧！北燕有元绍羽坐镇，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战胜他！您要是非让我们南下，我札萨克部宁愿北上对抗尸鬼。”

“哈森族长稍安勿躁，你听我把话说完。”

“少将军，您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呀？”高娃被元绍羽拉着在街道上奔跑。

“不要叫我少将军，这会暴露我们的身份。叫我绍羽。”

“是，绍羽。”

“快，去钟楼那边。灯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每年冬至，大雪初临，雁临城就迎来一年一度的冰灯会。这天晚上，所有人都会换上别样的服装，戴上面具，提着冰灯到钟楼边的广场唱歌，跳舞。即使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也会换上平常人家的服饰，与平民们一起狂欢。甚至奴隶也可以戴上面具与贵族跳舞。因为戴上了面具，谁也不知道是谁，所以，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可以说，面具是冰灯会最最重要的道具，甚至比冰灯还要重要。按照北燕风俗，在冰灯会上摘下面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甚至会给那个人带来厄运。

初雪过后，整座雁临城好似铺上一层白纱，原本的五颜六色，都变为白茫茫一片。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一盏冰灯，在寒风中，灯光摇曳，闪着黄色的光。空荡荡的街道上，偶有三两个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