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一通之后,一边平复呼吸一边缓缓收敛颜艺,而后迈步上前,出奇认真严肃地向我俯下|身道:
“我说,r。我都现界这么久了,你差不多也该告诉我了吧?只有岩窟王和药研知晓的,关于你的‘过去’。因为梦境连结,我偶尔也能看见一些支离破碎的断章……”
她顿了一顿,然后故作轻描淡写地说下去。
“你曾经和母亲共同度日,只是个顶着一张傻脸,无忧无虑、随处可见的普通中学女生。”
“”
“——————”
……啊啊。
被她这么一说,记忆几乎立刻便如涨潮般复苏了。
孤身一人的日子。觉醒异能之前,每天只是怀抱着微茫的希望与浩大的绝望,翘首期盼着母亲归来的日子。
母亲没有回来。
母亲没有得救。
没有任何前兆,甚至不知晓明确的原因,我就这样成为了被弃置在天地之间的遗孤。
求告无门,无能为力,连怒吼也无法上达天听。在获得力量、加入异能特务科之前,我也曾经有过那样一段时光——
但是。
“我答应你,alter。等这两起案件解决以后,我会找个时间,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把我成为异能者之前的经历告诉你和萤,还有恩奇都。不过,他们大概不会把人类间的恩怨放在心上吧。”
“等一下,我可没说要带上他们……”
“抱歉。现在我们必须集中于眼前,我还无法回答你的疑问。”
我攥紧垂落于身侧的双拳,加强语气打断她的插话。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alter。”
“你在梦境中感受到的孤独、无助、悲哀,都是早已逝去之物,是流连在我记忆深处的昔日的乡愁。”
该怎样向她传达我的心情呢?
该怎样让她知晓,他们的存在是如何将我从深渊中拯救出来,对我而言是何等温暖炫目的光芒呢?
因为不得其解,所以我只能伸出手去,轻轻环抱住少女纤细柔软的身体。
“——现在,我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
“什、你……喂,你做什么?!放放放开我,好肉麻啊,我真的烧了你啊!!”
“alter亲亲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所以没问题。如果真心讨厌我的话,打从一开始你就会把合同撕了。你那么努力练字,不是为了和自己不喜欢的对象签约吧?”
“唔呃……?!!”
“谢谢你愿意留下来。”
我将下颌轻轻抵在她肩窝,一面觉得自己如此幸福大概明天就会死,一面又觉得“朝闻道,夕死可矣”,心头有种新生儿蜷卧于摇篮一般朴素的安宁。
“还有大家,谢谢你们愿意留下来。即使我是这样天真、笨拙,怀有许多苦恼和不切实际的愿望,不成器的审神者和r……”
即使如此,我也不是孤身一人。
就像当初的河原抚子一样。因为还有人向我伸出手,所以我觉得自己还能够前进,还能够稍许地喜欢上自己。
——正因如此,我才格外不能容忍“异能掠夺者”的存在。
正如卖药郎所说,倘若被对方一击得手,我不仅会失去无可替代的宝贵同伴,更等同于将自己血肉的一部分生生剜除。
“大家一直都保护着我。所以这一次,我也会保护你们。我一定会找到真相,决不让那家伙碰你们一根头发。”
“……r。”
不知何时,贞德已经停止了聊胜于无的挣扎,只是(自称顶着一身鸡皮疙瘩)低下头微微颤抖。岩窟王也擦干双手后走出厨房,神色晦暗不明,落在我头顶的掌心却十分坚定,像是盛夏里展开的一片绿荫。
“你……”
岩窟王正在凝神斟酌词句之际,忽然只听见一阵风声过耳,是恩奇都不知何时推开了窗,让初夏清凉的夜风伴随着月光一道洒入。
“……”
他就这样静静回转身来,目光清澄通透,身后长发扬起,越发像是一朵迎风招展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