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含着笑朝他走来。
风华无双。
薛朗便知道自己完了。
久别重逢,那夜两人喝了很多酒,凤宿说,“我只有你了,薛朗。”
凤宿被醉意醺得整张脸透着淡红,支着下巴侧过脸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泛着醉意,朦朦胧胧的让人瞧不真切。
凤宿说:“我知道你没有背叛我,我只有你了,薛朗。”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薛朗激动的无以复加,“臣没有背叛殿下。”
“嗯,你没有背叛我。”
“臣没有背叛殿下!”
“嗯,你没有。”
“臣没有背叛殿下”
凤宿笑了起来,“我知道。”
薛朗酒意上头,蹭的站起身想要拥抱凤宿,然而在走到凤宿面前时却忽然清醒过来,最终,也只是把手逾越的覆在了凤宿拿着酒杯的手上,紧紧的握住了。
凤宿醉醺醺的抬起眼看他,“所以你得帮我。”
“臣为殿下万死不辞。”
凤宿笑着闭上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薛朗也笑了起来,眼里却带了哀伤,“殿下这回,可别再戏耍臣了。”
凤宿闭着眼摇摇头。
“臣好骗得很,殿下怜惜些,可别再把臣骗的团团转了。”
凤宿不满的皱起眉,“我哪有骗你?”
薛朗:“那时候你让我帮你抓药,我回来,你却跑了。”
凤宿僵住了,他顿了片刻,心里顿时有了主意,道:“我”
“你走之后,我从窗户那看到士兵走过,你知道,我这两年一直被追杀,心里怕了,所以来不及等你,就跳窗走了。”
漏洞百出的说辞,按理来说,薛朗是连听都没耐心听完的。
可惜说这话的人是凤宿。
所以薛朗毫不迟疑的相信了。
薛朗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红绳,绳子底下坠着两枚狼牙,在昏黄烛火中摇摇晃晃。
“这是什么?”凤宿笑着问。
薛朗摊开手心,手心里放着那枚狼牙,伸到凤宿面前。
“这是我母亲赠予我的遗物,现在我将它送予殿下,愿它保殿下平安顺遂。”
烛火昏黄,凤宿拿起红绳,举高了,看着那两枚狼牙摇摇晃晃,一面侧过头看薛朗,笑吟吟的,眼角的痣明艳夺目,“我怎么听说你们鲜卑人,会将狼牙赠予心爱之人?”
薛朗心中一跳,好像心中埋得深深的,藏了许久的秘密被凤宿乍然揭开,赤果果的与他坦诚相见。
薛朗登时面红耳赤。
“那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人?”凤宿笑着又问。
你是我心爱之人。
薛朗在心底道。
——高不可攀,不可亵渎。
薛朗便说,“你是殿下。”
凤宿:“哈?”
“我们将狼牙赠予最重要的人,殿下就是臣最重要的人。”
“臣为殿下万死不辞。”
凤宿醉意醺然,双眼似藏着雾,朦朦胧胧的。他笑着将狼牙收回手心,“那你可得记住了。”
凤宿知不知道自己喜欢他?
也许知道?
薛朗轻轻拍了拍凤宿的背,凤宿已经彻底醉趴在了桌子上,闭着眼,唇角还带了笑。
久别重逢,凤宿一直在笑,好像回到了四年前,他依然是薛朗心里那个乖巧柔软的三殿下。
好像四年流亡生涯对他没有造成任何改变,好像两年前的客栈里,那个满眼阴戾咄咄逼人的凤宿从未存在过一般。
“殿下?殿下?”
薛朗又轻声喊,凤宿依然醉着,嘴里还含糊的喃喃道:“我只有你了薛朗。”
薛朗感觉内心一阵柔软,他轻轻将凤宿抱起来,放到内室的榻上,为凤宿除衣拖靴。
末了,他坐在榻前,静静的凝视着凤宿的睡颜。
薛朗微微俯身,低下头,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凤宿的唇瓣。
凤宿脸颊泛着红晕,绰约烛影映得他嘴唇红润,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允上去。
薛朗屏住呼吸,缓缓低下头——
下一刻,薛朗猛的站起身,推开门跑了出去。
这是他高不可攀,奉若神明的殿下!
他不能这样对殿下。
月明千里,薛朗站在院中,抱起一桶凉水顺头泼下!
薛朗满身是水,头发贴在脸上,缓缓转头看向屋内。
凤宿知不知道自己喜欢他?
也许不知道。
屋内,凤宿缓缓睁开眼,望着窗外的那道人影,眼中一派清明。
凤怀城愚妄自负,他以为凤宿早躲到了天涯海角,却没想到,时隔四年,凤宿改名换姓,来到了京城——他的眼皮底下,和他的金甲卫统领勾结在了一起。
那一年冬,先帝遗诏被人找到,天下人都知道了凤怀城的皇位是逼宫篡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