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僵尸虽然松开了我，却并没有松开店主。

他将店主抵在墙上，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凶狠的吼声，朝着店主青筋暴起的脖子，一口咬下。

店主拼命地挣扎着，由于脖子被咬穿，根本发不出声音，喉咙里血液上涌，鼻子喷着血沫儿，传来浑浊的呼气声。

青年僵尸大口吸吮他的鲜血，我甚至能听到血液被他吞入食管时发出的咕咚声。

店主停止了无谓的挣扎，一动不动望着我，眼睛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我瘫在地上，浑身虚脱，呼吸困难，茫然地看着他。

店主张了张嘴。

我读懂了他的口型。

他要说的只有一个字——

跑！

我感觉心底最柔弱的地方被什么东西击中，眼睛一阵酸涩。

他马上就要死了，却不忘提醒我，趁机快跑。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站了起来，抡起一张木凳，用力砸在青年僵尸的背上。

木凳四分五裂，青年僵尸反手一肘击在我胸口。

我感觉胸口像是被千斤巨锤砸中，震得五脏六腑烂成一团，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墙上，落回地面，一口黑血直接喷了出来。

我痛得几欲昏死，百骸俱裂，浑身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动弹不得。

我挣扎着昂起脖子，望向店主。

店主双手下垂，脑袋耷拉在肩膀上，已然死去。

青年僵尸松开了嘴，牙床上满是猩红的血浆。

他舔了舔嘴角，却并不满足，利爪如刀，划开店主的胸膛，将他的心脏掏出来，把心腔内的残血倒进嘴里，直到一滴不剩。

他丢下店主的尸体，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走到我面前。

我惨然一笑：“来吧。”

青年僵尸冷漠地望着我，张开了满是鲜血的嘴。

他并没有咬下来，而是嘴里发出一段声音。

他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古怪，又干又尖，听不到任何的声调波动。

他说：“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那些国安六组成员，再敢阴魂不散地追杀我，等我伤口恢复后，我会将你们杀得一个不留！”

说完这句话，他捡起之前被他丢在地上的鸭舌帽戴上，把卷门拉开半个身子的高度，弯腰出去了。

他并没有走，而是面对着我，站在门外。

拉到一半的卷门遮挡住了他的上半身，我只能看到他的双腿。

然后，他那尖锐发干的声音传了进来。

“那个女孩，我今晚会找到她。她体内鲜血的气息，真的很诱人。”

“哗啦！”他将卷门往下一拉关上了。

世界恢复了死寂。

只剩一地鲜血，和一具被开膛的尸体。

“那个女孩，我今晚会找到她……”

我脑海中回荡着青年僵尸离开前说的这句话。

他要去找赵小玲。

他会找到她。

他会咬开她的脖子，会握着她的心脏，饮尽她最后一滴血……

手机就在我口袋里，我控制自己的手去拿手机，却发现双臂完全失去了知觉。

我想爬起来，整个下半身已经麻木了，连脚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肩膀，隐约传来撕裂般的痛意。

有痛意，说明就有知觉。

我像条虫子一样，用肩膀在地上蠕动着，一点儿，一点儿挪向卷门。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名纤夫，背后拉着一条万斤大船，好沉，好沉。

每挪一厘米，肩膀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就传来一阵刺骨的痛意。

我感到嘴唇在发抖，浑身冷得像是坠入冰窟，眼皮更是像灌了铅一样重，好想停下来，就这样睡一觉。

不，我不能睡，赵小玲还在等我！

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我似乎看到赵小玲就站在卷门外，在向我招手微笑。

还有胖子，有伍博江，有马小旭。卷门变得透明，他们都站在门外，在冲我笑。

明明离卷门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可是，为什么，感觉好远！

赵小玲向我伸出一只手，笑吟吟道：“走，请你吃饭去。”

胖子笑嘻嘻道：“你再不来我就替你去了。”

我嘴唇颤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笑骂：“胖子，我去你大爷！”

在一阵笑声中，赵小玲和胖子等人的身影消失了，那道灰白色的卷门，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身体不知哪里涌出一丝力气，我拼着一股狠劲，终于挪到卷门跟前。

我昂起头，用力撞向卷门。

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声音，我一下又一下地用额头撞着卷门，发出砰砰的响声。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撞了多久，只感觉额头已经撞得失去知觉，脖子发僵发麻，人只是机械地做着撞门的动作。

砰，砰，砰，砰，砰，砰……

终于，门外传来迟疑的脚步声和人的说话声，然后，卷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在一片尖叫声中，我彻底昏过去了。

……

当我醒来的时候，闻到一股呛鼻的消毒水味道。

旋即，一阵剧痛从全身各个部位传来，犹如正在被五马分尸一样。

我痛得差点又昏过去，无意识地挣扎着翻转身体，一只手把我按了回来。

我望过去，是一个年轻的女医生。

她拿着一支注射器，往我正在打的吊瓶里注入一些透明液体，说道：“先忍着点，给你打些镇痛药。”

打完药，她夹着病历本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一堆人呼啦啦涌进来。

冲在最前面的是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