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无聊到要请我喝酒?”
石川将手撑在眼眶处,望着杯沿反射出的金黄光斑,有些出神地说:“就是忽然想找人喝一杯。”
季冬晨点点头,眼神游移,语气调侃地说:“很荣幸。”从他嘴里想套出什么话比登天还难。
两人小酌了一会,两位美女过来邀请季冬晨一起过去打台球。美女们也是会看眼色的,知道旁边那位冷得像杯子里的冰块,不好讲话,并没有向他发出约请,只是偶尔用眼睛瞟过去,微笑着说话。
季冬晨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石川拒绝了,他很直白地跟他说:“不会玩。”逗乐了等候一边的两位美女。
他点了一份薯条,端着酒杯,走到角落里,一个人玩起飞镖来。他的技术一流,三镖都打在中间的红心,接下来他又飞了三支,支支都打掉了原本留在红心处的飞镖。所以当他在角落里喝光了杯子里酒,吃光了碟子里的薯条,靶子上始终都是三支。
玩飞镖没有什么动作要领,手指捏镖,飞就是了,准与不准全靠感觉。他的动作灵感来源于裴辎重,留学时他曾在一家俱乐部撞见过裴辎重射箭,他被他射箭前近于抽离的从容和射箭后那种无忧无喜的笃定深深震撼了。那一射深深地攫住了他的心神,他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乎箭在出手的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这一射的结果了。
后来慢慢和他熟了之后,石川逮住机会直接发问:“你是怎么知道那是一个必中之射呢?”
裴辎重简洁的回答:“等。”
石川赶忙问:“怎么等?”
“拉开弓,张开势,站在那里,等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等了就知道。”
“要是等不来呢?”
“继续等。”
“你等了多久?”
“三个月不到。”
石川收拢回忆,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不知一向镇定自若的老板现在什么情况了。
裴辎重此刻人在ts大的校庆典礼上,正臭着一张脸坐在第一排的嘉宾席位。没错,他是被自己派来,心甘情愿干这个差事的,可令他感到悲催挫败的是,他又联系不上费艾莉了。这让他非常着急落空,表情难看得好像将脸都拉长了。他甚至有些幼稚地在心里将某个没心没肺的人训斥了成百上千次。
坐在他旁边的是某位校里的领导,他知道这位大老板现在可是被大家捧到手心儿里的人物,省里面的十多个重点规划项目都和他将在f市的大型滑雪场项目挂钩。这么炙手可热的人能来参加一个学校的庆典,而且还大手笔,斥巨资,一次为学校捐了座实验室和教学大楼,这只能说明他和这个学校很有渊源,至于具体是什么渊源,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本想尽地主之谊,热情地聊上两句,但经他暗暗观察发现,今天这位老板的好兴致并不高,手机的蓝光映着他冷峻的脸孔,无论外界怎样的热闹好像都和他没关系似的。
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他愣是没敢吱声,直到……
裴辎重一直低头看着手机,他好像听到主持人报了一句数学科学学院便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向舞台,就在他不经意地再次将视线拉回来时,恍若雷击,猛地定在了此时正站在舞台中央,让他苦苦思念了好久的人。
p舞表达的是树叶飘落时那种一旋一荡,自然优美的感觉,舞蹈动作几乎是靠手臂的挥动来演绎完成。
当舞曲的旋律响起,宛若一阵清幽的熙风掠过,轻轻地带落了一片樱花,它安静地接受了凋谢的命运,飘飘摇摇,飞舞打转。然而,它的凋零并不寂寞,而是和同伴一起,萧萧落落幻化出一场灿烂欢快的花瓣雨。一场花事尽了,这是它们逝去前最后的狂欢,片片花瓣似乎达成了一致的默契,它们藏好忧伤,收起凄凉,它们达天知命,充满意乐,它们只是撒泼、打滚儿、发疯。
花瓣的热闹感染了花下的人,他们各形各色,愈聚愈多,一起融入这场盛事,共襄盛举。舞曲的节奏愈加动感强烈,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灿若樱花,潇洒地舞动着手臂,好似樱花飘落。
艾莉穿着一双皮鞋,一条牛仔裤,一件白色丝绸衬衫,散着头发,嘴角弯弯地跳在学生中间。跟着节拍卖力挥动摇摆的她像一只灵活可爱的小精灵,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个好玩儿的趣处,一下子触动了她顽皮的本性,欢快地贪玩起来。
在舞曲的后半段,整个画风突然一变,三十人拉成一条长长的直线,跳起了英姿飒爽的踢踏舞。这个彩蛋是小丽老师的好点子,既可以避免节奏和动作的单调重复,又可以加入多元的舞蹈元素使内容更丰富。踢踏舞的中性强劲似乎给画面平添了一种庄严神圣之感,加重的步伐似是踩出了生命的沉重,响亮的步调似是发出了无言的喟叹和礼赞。
旋律渐进收尾,所有人拥到舞台的中央,舞动着身体,手指摆成手枪的形状朝天空射去,随后一声炸裂,彩色的纸带纷纷从空而降,所有的美丽在这一刻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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