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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的朋友,明明应该是一个弱质女流的林雪涅却写出了这样一篇观念新颖且绝对超前,文字幽默且老辣,却偏偏还不越线的文章。
因此,他在绝对的出乎意料之后,似乎把林雪涅头上的那顶时而有时而无的“哲学系毕业生”的帽子改换成了“哲学家”。
所以,路德维希口中的“哲学家都是这样的吗?”指的到底是哪样?
林雪涅自行理解了一下,在觉得自己应该已经领会了精神之后留有些许余地地回答道:“浪漫派应该不是。”
接着,曼弗雷德又抢在路德维希再次开口前向她问道:“雪涅,你说你不会在文章里说全部的真话。所以,如果你能够说出全部的真话,刚刚我读出来的那句话还会是这样的吗?”
“不会。如果全部都说真话,那就很羞辱人了。如果被英国或者法国的报纸引用了,那样盖世太保就真的该来找我的麻烦了。”说罢,林雪涅在曼弗雷德被她的这句话逗得大笑起来,而路德维希也有些撑不住那张格外严肃的脸的时候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
“现阶段内政混乱的法国人其实并不想打这一仗,就算他们实在是被逼无奈打算出兵了,英国人也会拉他们一把,让法国人可以在借了一把力后很顺从地退回来。然后两个大国就可以互相推卸责任。法国人说,‘我们不打,是因为英国人不让我们打’。英国人则说,‘我们不打,是法国人告诉我们他们不愿意打’。实际上,自诩正义又站在道德顶峰的两大战胜国只是都顺从了自己的内心,仅此而已。”
在林雪涅说完了这段话之后,曼弗雷德和路德维希都沉默了。
片刻后,曼弗雷德表示:“的确是很羞辱人……”
而路德维希则问她:“这是你对于未来形势的判断吗?”
当然不,这不是林雪涅对于未来形势的判断,而是她基于历史所作出的分析以及推断。事实上,她并非路德维希所以为的那样从现在向未来推断,而是从未来向过去进行推断。
于是她只能这样回答路德维希。
——“这是我个人的推论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