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皱了皱眉,似乎看不下去秦音这般优柔寡断,鱼女不过是一条牲畜偶然得了造化,与凡夫俗子无异。如今竟然让秦音束手束脚,着实是不够大气。
修行一途,若无披荆斩棘,了无牵挂的心思,怎可能一心一意,夺得那冥冥之中的一丝可能?
“你这娃娃心善,莫要一日自误啊!”
“咚!”
帝释天刚刚说完,头上突然不知怎么的挨了一个板栗。
“再胡言乱语,就罚你去填海眼,更加功德无量。”
从虚无中走出一个头戴方巾男子,手中的画扇才打开,扇面上写着一个潦草的十字印记。
“法善,你又打我!”
帝释天恼怒地摸着光头,瞪着秦音。
“法恶,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告诉本尊,让本尊派你去填海眼。”
方巾男子教训道。
“法善师叔!”
彩莲恭敬地又给方巾男子行礼,眼前这两位都是他的师门长辈,其实都是佛帝帝释天的分身,分别是善恶二尸,一邪一正。
法恶性格邪异,喜欢语出惊人,喜欢给自己的任何行为找借口,虽不为极恶之事,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做好事。
至于法善性格方正,满口的都是圣贤道德,行为处事都依照世俗的对错来决定何事当为,何事不当为,俨然一位正人君子。
佛帝常言,这善恶二尸乃是他的罪过,他的万恶之源,阻他成道的根源。
本来斩出这善恶二尸,当立即除去。可是当他思及自己所修的不过是“众生”二字,他便如醍醐灌顶,了悟自己所得所失,视二尸形同人世至亲。
二尸行走在外,打的也是佛帝自身的名号。一为认可二尸的对错都是自己的善恶,由自己吞下业果,二也是希望二尸惹了不该惹的存在之时,对方能看在自己的面上饶恕二尸。
直至此刻,彩莲才知,来的不是佛帝,而是佛帝恶尸。
法善点点头,随即看向秦音以及他身后的鱼女。
“这位小兄弟,她虽然一朝得了造化,可是却违背了天道循环,今时的果或为来日的因。”
法善大有深意,却是好心告知。秦音自是能够分辨出来好坏,疑道:
“还请先生明白告知!”
秦音这一声“先生”,法善很是受用。欣然却又沉重道:
“小兄弟,她今时得了造化,看似是幸事,但其实,这所谓造化不过是你强行将其日后所剩的气运都挪为今日之用。所以,日后恐要应劫啊!”
秦音一听,更是好奇:“今时果报,来日方能知晓,先生妄下断言,太过草率了。”
法善见秦音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心中善念支使,不由多说了几句:
“小兄弟,且直说吧!你今日挪她气运行造化之事,不仅她要应劫还了今日因果,甚至于你,逆天而行,必然也要遭了劫抱。而且,由于是你为主使,她日后劫数恐怕也要应在你的身啊!”
秦音皱眉看了看身后的鱼女,法恶满嘴喷粪他可以置之不理,可是法善看来是语出至诚。鱼女劫数应在己身,且不是说自己将有劫数?
开玩笑,修士逆天而修,怎会有一帆风顺,劫数不过是磨刀石,以力破法,一往无前便是,哪来那么多畏畏缩缩。
至于鱼女,至此之后,让其不要跟着自己便是。
“多谢先生告知!”
秦音谢过法善,随即看向法恶和彩莲,老僧今日遭遇,引动了往生心冥之前的秦音的魂念,那一丝魂念存的是之前的善恶,自然拨动了之前的七情六欲。
终究意难平!
今日,要杀彩莲的,不是今日的秦音,而是今日之前的秦音。
心念斩去,终究留下这最后一丝带着执念的魂念,他又怎会去不顺了过往的最后一丝痕迹,让心直达冥界,永世不出!
如此,是为不垢不净,往生心冥。
“彩莲,今日难以杀你,然你终究死在本座手中!”
冷冷地对彩莲说道,至于恶尸,他明白,没有可能怎样,至少在他超越佛帝之前,不可能了。
随即,伸手给鱼女。
“走吧!此地已然了了过往,至于老和尚的恩情,我自会替你报还!非善地,你不适合就在这里,都是肮脏不堪。”
语气极其生硬恶劣,秦音无视法善三人就在旁边,直言不讳。
“把老和尚的元神精魂给我!”
临走之前,秦音对法恶道。法恶用了老僧身躯,自然其精魂元神也被镇压。彩莲夺走老僧精魂之时,老僧已经是死了,即使秦音又重新返本归元,也不算是起死回生,毕竟覆水难收。
行尸走肉的老僧,不过是秦音要老僧亲眼目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罢了。
法恶还要说话,法善却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只能摊开手,老僧的精魂就在他手中。
“给你!”
秦音接过老僧精魂,感叹道:
“我自小孤苦无依,不知来由,但也因此很感念对我有恩之人。你曾救我于江水之中,虽然并没有必要,但此心已然须我相酬。所日后有可能,当再还你一世,此念,与生同在。”
随即,拉着鱼女化作一道遁光刹那远去。
法善久久无言,法恶再没有原先嘻嘻哈哈的神色,只余一片悲悯。
“本尊,你何时到来的?”
法善突然大有深意地盯着法恶看。
法恶闭上眼,脸上一片安详,微微笑,道:“如此有意思的一人,不知是何人种下棋子,我看不透,自然要